家庭秘史(2)(3 / 3)

可隨即一想,哼,如果被他聞出來,幹脆就大大方方地承認,然後跟他離婚,他先做初一,還能怪自己做十五?聞出聞不出就看天意了。

第二天,祁紅夾著兩個男人的精華回到了臨海市宣傳部,當她再次琢磨著是不是要買點事後藥吃的時候,忽然得到了任命她出任宣傳部辦公室副主任的消息,頓時就把兩個男人忘到了九霄雲外,馬上投入到轟轟烈烈的官場中去了。

一個月之後,伴隨著第一次嘔吐,以及一張尿檢報告,祁紅知道自己懷孕了,而肇事者肯定是臨海縣的兩個男人之一,因為從臨海縣回來之後,她就沒有被任何男人沾過身子,可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哪個男人的呢?

從受孕的機遇來看,這個孩子是劉定邦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為,在臨海縣的那些天裏麵,和劉定邦在一起的次數多。可是,從質量來看,孟桐的概率要大一些,因為,孟桐一晚上不停地往她的身子裏裏灌注生命的種子,珠胎暗結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總的來說,在孩子出生之前,這隻能是一筆糊塗賬了,。

不過,從得知自己懷孕那一刻起,祁紅就已經決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考慮,她都沒有墮胎的理由。如果孩子是劉定邦的,那麼生下這個孩子就天經地義,萬一這個孩子是孟桐的,祁紅也有生下它的理由。

說得好聽點,那是愛情的結晶,她已經相信,孟桐已經成為自己真正心儀的男人,這種想法並沒有讓她感到矛盾,誰說相愛的人就一定要結婚呢?自己可比那些相愛而又無緣的男女幸運多了,畢竟,自己還和心目中的男人春風一度,那天晚上的那場歡愛,不僅轟轟烈烈,而且刻骨銘心,試問,有幾對夫妻之間會有那種脫胎換骨的歡情呢。更可況,如果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如果真是孟桐的,那麼自己和他堪稱圓滿了。

當然,不能說出口的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如果真的是孟桐的,那麼,也許有朝一日,這個孩子不僅是他們之間愛情的見證,同時也是維係自己和孟桐之間一根永遠也剪不斷的紐帶。

至於劉定邦,那就簡單了,這輩子自己都將和他做夫妻,能不能生出孩子就看他的本事了。

祁紅在說服了自己之後,第一時間給遠在臨海縣鄉下的丈夫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就要做爸爸了,劉定邦得到這消息之後,興奮異常,二話不說就從鄉下趕回來了,並且,組織上考慮到家庭的特殊情況,提前結束了劉定邦的借調工作,這讓祁紅得到了不少慰藉。

隻是,她不知道,正是因為這個孩子,劉定邦才毅然回到了家裏,才沒有機會繼續和柳家窪的那個女人繼續下去。

不過,孟桐倒是信守了諾言,不僅隱瞞了劉定邦在支農工作期間奸 淫民女的劣跡,在他調任臨海市擔任副市長沒多久,馬上就把劉定邦掉入了銀行係統,從此憑著老婆那看不見的裙帶關係步步高升,一直做到了省行的行長。

“媽,你現在還愛他嗎?”

韻真聽完了母親的講述,激動得渾身直哆嗦,仿佛親臨其境,原先那股為父親劉定邦抱不平的怨氣早就消散的一幹而盡,這倒不是因為孟桐目前所在處的地位,而是那段隱秘的曆史激起了她對愛情的向往。

在她人生所有的經曆中,從來沒有像母親那樣不顧一切地追求過自己的愛情,這個時候,在她的眼裏,母親不再是一個懷女人,而是一個敢愛敢恨並且智勇雙全的典範,原本對父親的那份同情,已經轉化成淡淡的憂傷,如果把孟桐和劉定邦放在一起,前者更讓她熱血沸騰。

祁紅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之中,女兒的問題讓她感到一陣羞臊,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不過,她明顯感覺到女兒的敵意在漸漸消失,語氣中甚至有種興奮感,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心裏不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

“真真……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媽媽都忍了這麼多年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惹出什麼事端,難道這些年你爸爸對你不好嗎?”祁紅無奈地央求道。

韻真把背對著自己的母親轉過來,盯著她低聲道:“媽,你擔心什麼?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就算我見不得人,難道他還能掐死我不成……哼,我聽說他後來又娶過兩個老婆,可見也不是省油的燈。”

祁紅怏怏道:“他這些年在感情生活上好像也不如意,尤其是第二個老婆沒少給他找麻煩,表麵上兩個人還是夫妻,其實他早就和劉幼霜分居了……”

韻真貼著母親的耳朵低聲道:“媽,這是他親口告訴你的吧,你們是不是一直在暗地裏……”

祁紅被女兒抓住了漏洞,老臉一紅,辯解道:“胡說什麼?難道我們就不能有工作上的接觸?”

韻真輕笑一聲道:“這倒也是……不過,工作上的接觸怎麼竟談些個人隱私?看來你確實是他的紅顏知己。”

祁紅一把推開女兒,轉過身去,嘴裏罵道:“你這死丫頭……你就變著法子糟踐你媽吧……”

韻真攬住母親的肩膀低聲道:“媽,你是不是決定在他麵前永遠要雪藏我這個女兒?”

祁紅猶豫了一陣,最後歎口氣道:“我知道你不會罷休的……好在你爸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之所以隱瞞你的身份,其實也是考慮到你爸的感受。

現在既然他連人都不認識了,這件事也不再會刺激到他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總要等到這次換屆塵埃落定之後……萬一要是被他那些政敵知道了你的存在,什麼變數都可能發生……”

韻真撅著小嘴說道:“哼,他要是敢六親不認,就算坐到了位置上,我也不會讓他安寧……”

祁紅吃驚地轉過身來,罵道:“我把你這個死丫頭……我看你才是六親不認呢。”

韻真心中一動,悄聲問問道:“媽,他有幾個孩子?”

祁紅盯著女兒嘲弄道:“這要看算不算你。”

韻真打了母親一把,嬌聲道:“討厭,人家是問他現在家裏麵有幾個……”

祁紅說道:“一兒一女,兒好像是前妻生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兒子是第二個老婆生的……你那個妹妹也和你差不多,離過婚,現在好像還單著呢……”

一說到妹妹,韻真忍不住就想起了韻冰,這個情同手足的妹妹忽然間和自己有了血緣上的差距,心裏好像總有點不甘,忍不住問道:“媽,冰冰應該是你和爸爸的女兒吧?”

祁紅氣的狠狠掐了女兒一把,恨聲道:“你這死丫頭,把你媽看成什麼人了……我警告你,這件事情不許讓冰冰知道……你好歹也算是一個單位的領導,要有點政治頭腦,這種事情牽涉到方方麵麵,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醜聞……”話未說完,一張臉就燒了起來。

韻真忽然就有點可憐起母親來,覺得這件事情的責任不能讓母親一個人承擔,說實在的,父親劉定邦出軌在先,孟桐算計在後,母親那個時候也就二十來歲,自然是亂了方寸,被兩個男人推入了火坑,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兩個男人不是好東西。

父親也倒罷了,雖然在柳家窪幹了點風流韻事,可已經受到了妻子紅杏出牆的懲罰,夫妻兩個算是平手,誰也別說誰。

但是,孟桐可以算是占盡便宜,不但染指了母親的美色,而且還留下了自己這個私生女不聞不問,隻有他沒有受到一點懲罰,盡管他這些年對這個家庭給予了某些關照,可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既然現在他已經高高在上,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起碼應該拿出點像樣的補償吧。

“媽,你也不必太內疚,其實,我也沒有怪你,不管怎麼說,我是你親生的這一點不會錯吧,這件事就到次為止,今後就不要再提了……家還是這個家,你還是我的親媽,爸爸還是我的爸爸,什麼都不會變……”

祁紅一聽,頓時眼淚汪汪的,盯著女兒幽幽說道:“你能這麼說,媽心裏就好受多了……不過,媽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麼,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媽自然會向他說明真相,畢竟他是你的生身父親呢……但是,在媽跟他說這事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去找他……”

韻真似乎有點明白母親為什麼怕自己去找孟桐了,禁不住臉上一紅,顫聲道:“媽,你究竟擔心什麼?”

祁紅沉默著不出聲,一想起孟桐曾經多次當著自己的麵誇獎女兒的美貌,心裏既羞恥又不安,她知道,孟桐雖然對自己舊情難忘,但是眼下已經是位高權重,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盡管還沒有當上皇帝,可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多半逃脫不了他的魔掌,看來有必要早點告訴他真相,千萬不要讓他染指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真真,那個柳中原現在怎麼樣?你還沒有告訴他……和你父親的關係吧……”陳默了一陣,祁紅忽然換了一個話題。

韻真這才從母親的風流韻事和自己的身世中回到現實,一想起盧鳳仙的求婚,忍不住臉上一紅,嘴裏輕哼一聲道:“媽,人家現在已經攀上高枝了,可能還不願意當咱們家的人呢。”

祁紅一愣,撐起身子盯著女兒說道:“哦,攀上誰了,咱們家可不稀罕他……”

韻真猶豫了一下說道:“媽,那個盧鳳仙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祁紅眯著眼睛疑惑地說道:“怎麼又扯上盧鳳仙了,她和這事有什麼關係?”看看女兒不出聲,隻是盯著自己,祁紅繼續說道:“盧鳳仙是臨海縣人,早年跟著丈夫去了台灣,在那邊有點背景,這些年作為海峽兩岸的民間團體的負責人經常回來……怎麼?難道柳中原和她攀上了關係?”

韻真笑道:“可不是一般的關係,你可能做夢都想不到吧,盧鳳仙現在可是柳中原的奶奶……”

祁紅嘴裏呲地一笑,仿佛聽見了什麼滑稽的事情,隨即不屑地說道:“那個下流胚倒是能鑽營,盧鳳仙表麵上是民間團體的負責人,實際上背後有台灣財團的背景……那個下流胚怎麼會認識盧鳳仙的呢,該不會是你在中間替他們前線吧?”

韻真輕輕捶了母親一下,嬌嗔道:“媽,你就別滿嘴下流胚的,好歹他也是爸爸的骨血,其實,說起來他也夠可憐的,從小就沒爹媚娘的……就算你不喜歡他,也別詛咒他呀。”

祁紅嘴裏哼了一聲,不過心裏麵倒是有點反省,怎麼能把對丈夫的怨氣發泄到人家孩子身上呢,這一點倒是沒有女兒表現的大度。

“你倒說說,他怎麼和盧鳳仙攪到一起去了?”

韻真湊到母親耳邊把柳中原一家和盧鳳仙的關係說了一遍,隻是沒有提盧鳳仙向她求婚的事情。

祁紅驚訝的合不攏嘴,好半天才說道:“我就奇怪了,盧鳳仙怎麼對柳家窪這個窮山村情有獨鍾,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隱秘的往事,看來我們的統戰工作存在嚴重漏洞,竟然不知道她曾經是大漢奸柳安軒的小妾……

對了,真真,既然他現在攀上了這門親事,那你還打算告訴他你父親和他的關係嗎?”

韻真搖搖頭,說道:“我爸爸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可能認他,他和我爸爸的關係一旦被外界知道,盧鳳仙馬上就會拋棄這個假孫子,既然他有了靠山,我們何必要擋他的路呢?”

祁紅若有所思地說道:“真真,那盧鳳仙雖然八十多歲了,可仍然神通廣大,加上背後有雄厚的資金做後盾,如果她想提攜柳中原,沒準這小子要時來運轉了……你妹妹是他公司的股東,究竟占有多少股份?”

“沒多少,也就百分之十幾……”韻真含糊其辭地說道。她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參與公司的事務。

不過,一想起中原公司目前的處境,憂鬱地繼續說道:“盧鳳仙也不是萬能的,中原公司眼下麵臨解體的危機。”

“哦?怎麼回事?”祁紅驚訝地問道。

韻真瞥了母親一眼,低聲道:“劉源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突然提出撤資,如果他撤資,其他股東也會跟著效仿,這樣一來,中原公司還能不誇掉?柳中原前期已經在臨海縣投入了大筆資金,一旦劉源撤資,臨海縣的項目肯定就沒份了,柳中原說不定血本無歸呢。”

“那……這事你妹妹知道嗎?她是股東,豈不是也要受到牽連?”祁紅一想到女兒,就有點焦急地說道。

韻真點點頭,說道:“所以,絕對不能讓劉源撤資……”

“你和他談過嗎?這個時候撤資不是害人嗎?”祁紅似乎對劉源的行為很不滿。

韻真哼了一聲道:“他現在不可能聽我的……不過,我不會讓他這麼幹。”

“你打算怎麼辦?真真,別忘了你可是銀行的行長,不是中原公司的總經理……”祁紅擔心地說道。

韻真笑道:“媽,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親自去做這些事情……我讓柳中原把一部分資金轉移到證券市場……或者其他的項目上,劉源隻有去法院起訴了,短時間內他別想拿到錢……”

祁紅沉思了一下,低聲道:“把錢投到證券市場並不可靠,企業的行為必須要合法,我看,與其把資金投到證券市場,還不如投到大型國企……比如中石化這樣的公司……我在這些公司有些熟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拿回投資,並且別人還說不上閑話……”

韻真一拍母親的肩膀笑道:“媽,我就等你這句話呢……這件事還要您老人家親自出麵一下,不過,對你來說不過是為企業和民間資本牽線搭橋啊……”

祁紅笑罵道:“你這死丫頭,搞了半天連老娘也要算計……好了,被你折騰了半夜,我可是要睡了,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吧。”

韻真一聽,蹬掉鞋子爬到床來,鑽進母親的被窩,笑道:“媽今晚咱們母女同床夜話,人家還有幾件事情要請教呢。”

這天晚上,母女兩個躲在被窩裏偶偶私語了半夜,不時還傳來幾聲祁紅的笑罵,母女關係仿佛又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