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倒看得開!”趙習容爽快一笑,一把扇子搖得颯颯生風。
“三王爺可否……跟我講講關於李夫人的事?”依依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屋子,眼中閃著羨慕。
趙習容看著依依瘦削的側臉,突然心疼。
“夕鳳是白蘊棠的老師李光憲的女兒,從小與白蘊棠一同長大,感情頗深。七年前白蘊棠的父親突然逝世,家中突遭變故,致使白蘊棠不僅在族中的地位不穩,還招來好些平日裏與他父親有仇有怨的人的刺殺。白蘊棠有一次險些死在了仇人的手裏,是他的老師冒死救了他。老師死後,隻餘下夕鳳孤女一人,於是蘊棠便娶她為妻,終生照顧。”
依依聽的感慨,這算不算也是一段,曠世絕戀?
“既然白蘊棠對李夕鳳用情頗深,為何不娶李夕鳳做這將軍府的夫人,皇帝又為何下旨,要他娶遠在南國的我?”依依心下悲愴,女人最悲哀的,莫過於自己的丈夫疼的愛的,都是別人,而自己,連嫉妒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南國與京中,相隔千裏的兩個地方,柳依依與白蘊棠,原本也是永遠不會相交的兩個人,卻偏偏被命運捉弄。
她舍了她的溫哥哥,他離了他的李妹妹。
天意又何苦,這樣折磨人。
趙習容對依依的問題卻很是驚訝,他深深的看著依依,眼中多了點點的憐惜:這個嬌小女子,竟然什麼都不曉得。
幹咳一聲,趙習容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聖上的意思,誰又能揣測的到呢?蘊棠說夕鳳性子柔弱,怕在府中受委屈,便在外尋了處所,夕鳳住在那裏,也是極好的。”
“李夫人當真教人羨慕,不僅有白將軍千般萬般的疼愛,還有你守護始終如一,雖是身子弱了些,倒也幸福。”比起我如今的孤苦無依,李夕鳳大約,已是活在天上人間了吧,依依這樣想。
依依其實不太懂,為什麼,京中從前明明是她的家,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可為什麼,如今看來,卻是這樣的陌生和冷淡,如今,這如錦繁華的京中,卻沒有一個,能夠讓她依靠的人。
趙習容笑笑:“我與白蘊棠素來交好,對夕鳳好點也是應該的。”他看一眼依依,反問:“難道你沒有青梅竹馬,沒有素來交好的人嗎?”
“有啊,怎麼會沒有?”依依淡淡笑著回:“隻是如今我與他分隔兩地,不曉得還能不能見到。”
依依的腦中忽然浮現出溫思賢的模樣,那般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對她的一切有理無理的要求,一一應允。
他也會記得,她愛吃甜不愛酸,愛京劇不愛昆腔。他也會一直靜靜守護在她的身旁,等她長大,好娶她為妻。
可最終,依依還是負了他。
誓言、食言,終抵不過風月摧殘。
依依略顯失落,趙習容安慰:“天涯何處不相逢,或許某一天,在你不經意的時光裏,你又會意外與他想見,老天爺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但願吧。”依依回答,垂下眉眼,有些漫不經心。
趙習容見依依這般,便也沒再說話,氣氛突然就安靜沉默了,恰好李夕鳳牽著白子鄴出來,依依看見白子鄴抬頭,看著李夕鳳甜甜的笑。
依依的心裏,突然酸酸的。
李夕鳳因為身子不好,不便久待,戀戀不舍的同趙習容走了,臨走前依依囑咐,倘若以後李夕鳳想白子鄴的話,就遣人來告訴她一聲,她自然會帶著白子鄴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