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柔軟的床墊, 能讓骨頭都軟掉, 身子一動, 身上傳來陣陣酸痛, 睜開眼看著不屬於自己那間小小出租屋內的高高的天花板, 昨晚發生的一切走馬觀花似的出現在腦海中。
一夜的瘋狂, 造成了他現在的懵逼。
他脖子上還掛著一隻赤果果白~皙的手臂, 側過臉就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不過眉心不再有那顆小小的黑痣，仔細一看, 反而是眼角處有著一顆小痣，此時對方閉著眼睛睡著的樣子，有幾分無害, 也有幾分熟悉感。
沈廉嚐試著動了下~身子, 馬上就發現後麵有蜜~汁~液體流出來，他身子頓時一僵, 於是又躺了回去。
那光潔的胳膊一直橫在他的脖子處, 對方依然睡得無比安然, 仿佛剛才他的動靜根本沒有察覺一樣。
沈廉挑眉, 他才不信這人還在睡著, 根本就是在裝睡。但是他現在一動, 後麵那涼涼的液體就從那個羞恥的地方慢慢滴出，讓他的感覺很變扭。
就在這時，那個看起來睡得很香的蔣翎, 另一隻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掐住了他腰間的肉, 還輕輕地擰了一把，讓他不由得一把抓~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剛才裝睡的人終於忍不住一聲“噗嗤”地笑出來，那雙漆黑的眼眸睜開，裏麵盈滿笑意，不再是那種溫和到讓人感覺並不真實的笑意，而是實實在在的笑容，可以觸摸得到的笑。
另一隻手幹脆摟上他的脖子，像個樹熊一樣掛在沈廉身上，臉頰就這麼蹭蹭沈廉的臉，像個孩子一樣再“啵”了沈廉一下，笑意充盈了整個臉。
沈廉其實有點後悔了，畢竟昨晚的瘋狂隻是一時之間覺得壓抑太久，一時之間才會想要真正地做一次自己，然而時間過去了，總歸是有些恨自己太衝動了。
蔣翎臉上的笑意漸斂，眼中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落寞，但還是抱住沈廉，另一隻手掙脫沈廉的手牽製，伸手過去拂開沈廉眼前的碎發，但姿勢太過於別扭，他幹脆直起身來，然後直接將上身壓在沈廉赤果的胸膛上，將沈廉額前的碎發全部推到上麵，將臉靠近，然後啄了一口沈廉那略粉的唇~瓣。
啄了一口似乎還感覺意猶未盡，幹脆再啄多幾口，一副當沈廉嬰兒似的親~親抱抱玩的不亦樂乎。
沈廉一把抓~住蔣翎那不老實的兩隻手，一副嚴肅道：“不知道我昨晚是怎麼了，但發生都已經發生了，我希望……”
“你要退縮了是嗎？”蔣翎一雙眼睛緊盯著他，裏麵已經不是那種剛開始真實的笑意，一如兩人之前在心裏谘詢時的那種溫和而疏遠的笑，但卻讓沈廉無所遁形，在這樣的眼神下，沈廉總感覺自己的一些心思都被看透了。
沈廉微微移開視線，淡淡說道：“沒有……”
“那就是害怕了。”這是個肯定句，沒有疑問。
“怕什麼？怕我？還是怕你自己？亦或者怕其他人？”
沈廉還是爭辯：“我沒有……”
“怕從前還是怕以後？”蔣翎注視著他，聲音變得很輕，宛如有著魔力一般，讓人不知不覺耳裏隻有他的聲音，那雙眼睛溫和的笑意下是讓人跌進去的深淵。
沈廉不知不覺就跟著他的步伐走了，慢慢地手上抓著蔣翎的手鬆了，被蔣翎掙脫出來，那雙筋骨分明好看的手慢慢地覆蓋在沈廉的手掌心，掌心貼著掌心，然後是手指穿進指縫中，用力握緊變成十指緊扣，額頭貼著額頭，鼻尖碰觸在一起，心髒的位置如此靠近，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從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聲音越來越蠱惑，“我們不要以後，活在當下，不好嗎？”
“活在當下？”沈廉跟著喃喃道，雙眼一瞬間有些迷茫。
在怕什麼？他也不清楚，不過他真的怕了，怕了感情這玩意，怕了感情其實隻是某些設定的一場虛夢，怕了夢醒隻是虛幻一場。
蔣翎吻吻他的眼簾，細碎的吻努力讓他安心，纖長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絲，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裏，整張臉掩蓋在他的肩窩處，所有不知名的情緒通通不為人道。
其實蔣翎也怕，怕自己弄假成真，怕自己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這世上真的有那麼恰巧的事情嗎？就好像，他以前真的很愛很愛過一個人，而那個人，好像正是他抱著的那個人。
沈廉閉上眼睛，腦子裏其實什麼都沒有想，但是有種莫名的亂糟糟的情緒在左右著他，他的胸腔總有一種無法宣泄的情感，似乎要從胸膛衝出來。
“我們試試吧。”沈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埋在他肩窩中蔣翎的頭動了下，但始終沒有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