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天朗氣清,微風徐徐。
因蕭相不回來,六王爺又知曉了清舟的真實身份,所以,就把琪王府當成了清舟的娘家。此刻的王府內,紅綢高懸,門口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一派喜氣洋洋的場景。
清舟早早地被曼珠,沙華姐妹倆從床上拖拽起來,迷糊著雙眼,被曼珠帶到浴房中,在浴桶中灑滿從太陽剛升起,露水未幹,散發著芬芳香氣的第一朵鮮花的花瓣,清香幽雅的味道,伴著溫熱的水蒸氣,在空中緩慢地彌散開來。
從浴房中出來,清舟站在房間中央,張開雙手,由那姐妹倆幫忙把嫁衣穿上。大紅色的長袍選用最珍貴的天上蠶絲,采用最複雜的繡法,背後是由一根金線,繡出了一朵金色耀眼的蓮花,蔓延至領口和袖口處。
將嫁衣穿好,再係上一條金色的腰帶纏於腰間,把皺褶一一整平齊,再讓清舟坐於菱花鏡前,開始為她梳妝打扮。
“一梳長命百歲,二梳白頭偕老,三梳吉祥安康。”曼珠一邊幫清舟梳頭,一邊嘴裏念叨著。白墨交代過她,千萬不要提到什麼早生貴子之類的話,所以,曼珠把最後一句給改了。
“淡妝,曼珠,記住我要淡妝。”清舟後仰著頭,衝曼珠笑嘻嘻地說道。
“知道。坐好。”曼珠笑著把清舟的頭扶正。
整個梳妝打扮,大約花了兩個時辰才弄好。清舟看著菱花鏡中那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好一個顧盼生姿,令人心馳神往的妙妙俏佳人。清舟對著鏡子的曼珠和沙華傻傻地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她倆。
“你們真的決定了?”
“嗯。”姐妹二人鄭重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王府那邊喜氣洋洋,反觀在相府裏,準備等吉時出發的白墨,他有些不安地在屋內亂轉,來來回回的走著,直接把九淵都看惱了。
“我說妹夫,你這婚前焦慮症還沒好啊!”九淵直接站起來,一把把白墨按坐在椅子上,“你看這都部署好了,左賢王殺了,博額祭司死了,不會再有人能來幹擾你們了,小九等會兒就正式過門了,你這在焦慮什麼啊!”
“不是,這幾日,我總有種莫名的不祥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可又推算不出來,算了,要不現在就去接人吧!我這幾日看不見她,真真是寢食難安啊!”白墨難得露出祈求一般的表情。
“哎呀,小九就成這麼一次親,你不能因為你不安,壞了小九的夢想中的婚禮啊!再等等吧!”
“好吧!”白墨歎了口氣,妥協。
“二位姐姐,前院出了些事,王爺找你們過去看看。”一個穿著一身紅的丫環,低垂著頭,進屋說道。
“主子,我們去去就回,你可不能亂動哈!要是妝花了,公子見了可會笑話你的。”曼珠最後整了整清舟頭上的飾品,反複交待了三遍。
“去吧,去吧!”清舟笑著把她們趕走。
曼珠和沙華離開後,那個來通報的丫環,站於門口目送她們離去,後退一步,順手把門關上,插上門栓。
“門不用……是你?”清舟聽到門關住的聲音,轉臉看過去,大驚地站起了身。
丫環抬起頭,一臉詭異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清舟,“你今天真是漂亮。”上前一步,靠近清舟,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很香,但是,沒有靈氣,香得無魂。”
“博額祭司,你到底想幹什麼?”清舟皺眉看著博額,後退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你不是死了嗎?”
“是那具身體死了,不是我,對了,我不叫博額,你可以叫我白泠。”白泠笑眯眯地看著清舟。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隻是想報仇罷了。”白泠脫去身上丫環的衣服,露出了黑青色的長袍,把頭發理了理,黑長直的頭發及腰,隨手在發尾紮了一下,恢複了清舟第一次見他時的冷峻邪佞。
“我好像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你。”
“你當然不記得了。你當年把我封入寒牢以後,仙根斷,神骨散,又恢複了優缽羅的本體,怎麼可能還記得。”白泠笑了笑,“不過,我會讓你想起一切的,曙華上神。”眼中邪光一閃,白泠欺身上前,右手的食指輕輕地點在清舟的眉心處,清舟立馬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