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逼問(1 / 1)

皇甫琦被押著進入了刑場,其實他們大可不必將她捆得這麼緊,之前賭命自救而失血過多已經讓她整個身體都透支了,再加上從那安置別院到刑場這一段路的消耗,此時的她已然就像是被擠幹水的海綿一樣了。

粗魯的推搡,她的身體狼狽前傾有了要倒的趨勢,但是身後的人卻伸手狠狠一拉她的頭發又將她拖拽了回來,她都已經疼到麻木了。

終究還是被綁到了那個火刑台上的,她感覺人群在自己的腳下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各種複雜的目光紛紛投射而來,卻無一不是惡意的,人群中漸漸有了細小的議論聲,皇甫琦都聽得到的。

他們不過就是在討論要自己怎麼樣折磨自己這個俘虜,梳洗,活剮,割鼻……那一種種好玩卻又血腥的遊戲聽的她是一陣的反胃的,她有些失望了,為什麼不讓她痛快的死呢?

火刑台倒真是一個極好的遠眺之地,皇甫琦能瞥見到皇甫執,此時的他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獻血混合著泥沙髒汙了他沉寂的睡顏,那張臉曾經那麼鮮活的在自己的記憶中調笑著,不知為何一股悶悶的酸意湧上心頭,卻沒有太多的憂傷,甚至慶幸他死的毫無痛苦 ,還是因為她自己太過於冷血的緣故嗎?

皇甫執,死了。

入目的現實讓皇甫琦不忍直視,但她越想逃避,卻越陷越深,那現實漸漸演變成一個無法逃脫的夢魘徹底的將她淹沒,心底一個想法愈加的堅定,既然為自己而死,那麼拿命去償還無可厚非吧。

……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雲重霄也預料不到,他本打算就用一個冒牌貨解決了皇甫執也就罷了,吩咐汪致良將亓溪帶來刑場,不過是為了以防意外發生的。本來事情發展的很好,皇甫執中計慘死,事情也該就此結束的,因為他自心底並不願意真的將亓溪送交出去的。

他錯估了,錯估了這些餓狼的貪婪程度,除掉了皇甫執還覺得不滿足,連亓溪也要一並除去。

他錯估了,錯估了夏侯逸此人的心機之深,半路劫走亓溪,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迫與他。

看著那火刑台上那人空洞呆滯的目光,一陣莫名的鈍痛劃過了雲重霄的心底,但他絕不承認那是油然而生的悔恨。

“關於阿成此人的下場,在座的各位方才討論過了,可有什麼好的法子,都可提出來。”

看著底下人紛紛麵露認真的商討,夏侯逸也來了幾分的興致了,而此時的夏侯逸儼然主導了一切了,他甚至都取代掉了雲重霄開口發言決定,這讓他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不過不論下麵的人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那個阿成也就是亓溪到最後都是由他親自下手處置的,不為別的,就隻為此人當初奉送給晏紫柒的那一重擊。

討論完畢之後,南宮青作為代表上前,道:“這等小人物,還是由夏侯逸你自己隨意處決了便罷。不過,有一個條件的。就是絕不能讓她死的太過於痛快了。”

夏侯逸收起眸底的狠意,笑答道:“南宮家主說的極是。那麼,便由我親自動手來處置了可好?期間如果各位想要玩些什麼遊戲,隻要開口,我夏侯逸便在她身上一一實施了!”

這一番話一出,南宮青以及他身後的人都聽的有些飄飄然的,難得夏侯逸會這麼的大方呢。若是在平日裏,明目張膽的要求他——齊國齊皇夏侯逸做些什麼,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火刑台不大不小,卻正好能容得下三四個人在上邊同時站立,所以夏侯逸也沒費多大勁,就和皇甫琦麵對麵了。一見到眼前之人,夏侯逸不禁皺了眉了,那一雙從前讓他欣賞不已的清涼眸子此時確實一片的死氣沉沉,眼瞼半垂,空洞的目光好像實在穿透過他遠視著什麼。

“就要死了。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迷迷糊糊間,皇甫琦感覺聽見了什麼,穩穩的嘈雜聲不絕於耳,但那個聲音卻清晰而深刻,深刻到深惡痛絕,但是周圍一片的黑暗,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確實已經打算了要以命償命,但是有感覺遺忘掉了什麼?

有些遲疑,有些恍惚,死,真的比活著還來的痛苦嗎?

“亓溪,我一直很奇怪,你我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導致你那日要刺殺於我!”

沉下心,皇甫琦心中默念了這四個字,深仇大恨,頓時有什麼洶湧著穿破心底的那一層虛偽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