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希拉裏的律師團預計和準備的那樣,質詢中許多問題是關於賬單記錄的來龍去脈,很少涉及記錄的內容。在當時的場合下,斯塔爾也許是自知很難保持自己道貌岸然的神態和語氣,於是幹脆讓他的一名副手對希拉裏發問。希拉裏通過發誓證實,對於在“這麼多年之後”突然發現這些資料,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說,她可能在1992年總統大選期間這些資料剛出現時見過它們。除了肯德爾曾經告訴過她,這些資料是卡羅琳·哈伯在其辦公室桌子底下的一個箱子裏發現的之外,對於這些資料怎麼會從福斯特的辦公室搬到官邸,以及這中間又從樓上的哪裏搬到了哪裏,她絲毫不清楚。
在檢察官一遍又一遍地變著花樣重複問希拉裏問題時,希拉裏表現得非常沉著。她是個很好的證人,這一點也成為了之前兩天在瑪吉·威廉斯辦公室裏律師團討論的主題(希拉裏沒有在場)——他們在討論希拉裏是否需要向達馬托的“特別調查委員會”作證,以便取得先機。
希拉裏的一名副手說:“有些人認為,希拉裏要在大選之前盡快恢複元氣,最佳捷徑可能就是進入參議院。要開誠布公、直截了當地作證”這一建議的代表人是貝內特,他認為這樣可以一改她以往走進聯邦法庭為自己進行刑事辯護的形象。反對者認為,如果希拉裏過於相信達馬托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其發誓性的回答可能將被用作對她作偽證的指控。
下午6點,希拉裏高昂著頭大踏步走出了法庭。然而,她又走進了一幕即使在華盛頓也少有的奇景:冬天的夜晚,法庭前的廣場被電視台攝影師光亮的攝影燈光所籠罩,直升機在頭頂上盤旋,投下探照光束,為網絡和當地新聞電台發射信號。警用和特勤直升機也在天上翱翔,其轟鳴的螺旋槳奏響著一曲天音。
在一片嘈雜的聲音中,希拉裏的回答卻響徹廣場:“像其他人一樣,我也想知道這些資料在數年之後是如何又現身的。我會盡力協助大陪審團的調查工作。”
克林頓和切爾西在白宮熱烈擁抱了希拉裏。肯德爾及其同事對希拉裏的作證非常滿意。然而,據一位律師說,希拉裏有些“生氣和焦慮”,並準備發起反擊。
這名律師還說:“是希拉裏一個人在應付所有的人,斯塔爾幾乎已經忘了還有個克林頓。”希拉裏第一次意識到,她是在為她的生命而戰鬥。
馬克·法比亞尼說:“斯塔爾取得了媒體的支持之後,希拉裏變得非常沮喪。”她要全力反擊。直到斯塔爾要求希拉裏出庭之前,肯德爾還在考慮與斯塔爾合作的可能性,因為他之前聽說過斯塔爾的公平,當然都是基於媒體的評價。希拉裏認為,媒體對斯塔爾有一種不合乎常理的尊重。現在,肯德爾對此也沒有異議了。
法比亞尼被要求給出對策。他說:“斯塔爾不是一兩個星期就能打敗的。我曾經對希拉裏說,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一些合法渠道寫一些報道:斯塔爾是否還能繼續在其律師事務所工作,領取100萬美元的年薪?他難道不應當全職擔任獨立檢察官一職嗎?他是否還能在全國巡回演講?他是否還能代表煙草公司?後來,有人開始寫這些東西。但由於收效太慢,希拉裏有些氣急敗壞……她說,如果我們也像斯塔爾一樣做事情拖拖拉拉,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一段時間,希拉裏每天早上都要與其律師和助理們進行電話會議,回顧昨天發生的事件並且分派任務。其中一名參與者說:“每天早上8點或者8點半,她都會在電話中針對早上報紙的內容大喊大叫(她或者是大聲朗讀,或者是總結該如何應付),並問我們應當怎麼辦。她很看重這一做法。如果我們做得不上心,她會不高興。”
在希拉裏向大陪審團作證之前,她隻允許肯德爾一個人處理阿肯色州、“白水案”以及羅斯律師事務所的事情;唯一例外的是,葆拉·瓊斯案由貝內特負責。舍伯恩律師團的一名成員說:“我們剩下的人負責處理克林頓夫婦來到華盛頓之後發生的所有其他事情。舉例說,我們負責福斯特自殺案的資料,而肯德爾則負責‘白水案’的調查。”一次,法比亞尼的一段關於白水投資的談話被某報紙引用了,希拉裏對此大發雷霆。她說:“這事兒由肯德爾處理,你少多嘴。”同時,隻要電視或者媒體報道裏有什麼風吹草動引起了希拉裏的注意,她便會打電話垂詢某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