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柳如誨的謀算(1 / 2)

柳如誨數次想開口又數次停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可急壞了本來性子就急躁的楊南安,急忙問道:“此子如何?”

在楊南安急切的目光下,柳如誨一臉為難,一切都是不願意述說是你們一直追問的模樣:“可惜此子門戶觀念太重,直言我南唐乃文壇故地,教化首善。堂堂名動南唐的詞家不過如此,不如他大趙一蒙學少年。想必琴棋書畫冠絕三國的南唐也不過是吹出來的名聲,一入他國便原形畢露,怪不得無人敢跟他比試!無論琴棋書畫詩酒茶,南唐風流不過如此!老夫作詞一事上敗於此子,無顏出言,愧對我大唐啊!”

柳如誨說完還滿臉愧疚自責的神色,仿佛沒有點醒那位少年是自己的過錯,使大唐蒙羞更讓自己無地自容。而當場情況在座的都沒有親眼所見,流言又不足為信,餘者不疑有他,聞言無一不怒火中燒。

“放肆!好個狂妄小兒!”最是性急的楊南安聞言大怒,心愛的折扇也顧不上,合著折扇一掌拍桌,一聲脆響也表達不出他心底的憤怒,撒了墨汁,驚了鳥兒,“好個目中無人的小兒,我大唐數百年氣度可是你一小兒可以評論的!氣死餘了!若是遇上餘可得好好與這小兒比試一下書法,讓其知道何者是天外有天!”

“琴棋書畫詩酒茶?這少年好大的口氣!以一己之力挑戰南唐?懶蛤蟆吹天了!”韋啟言胸口起伏不平,聞言也是氣個不輕。在座的都是南唐遊曆於北趙的嬌子,在南唐雖然不算頂尖的那一撥人,也算是後起之秀,受到眾人追捧對待,登頂不過是時間問題。那容得一個向來看不起的北趙人如此侮辱。今日於北趙卻被以孺子羞辱,若不討回麵子還怎麼返回南唐,還怎麼奪取那一方大家的稱號!

就連一直在一旁默默無言,自己與自己下棋的玄衣男子手持棋子也頓了頓,淡然開口:“若是比棋,算我一份。”說完就不理會其他,低頭繼續下著自己的棋。

雖然南唐九品中正製中最重要的各州中正官都一直把持他們這些門閥子弟的手中,可現在不如往昔,南唐皇帝孤意直行大力抬高科舉的地位,使得九品中正製無法像以前一般做得那麼顯眼。九品評定以家室,道德,才能三者為準,家室尚且勿論,可道德與才能這二者如何體現?還不是靠眾者悠悠之口?

無名何者評九品,無上品又何者為官!難道去和那些寒門子弟爭那個下品的名額嗎?我大家氏族不肖為之!就算不為官,也不能接受一個名聲受損淪為下品,受同族子弟恥笑的地步。就算他們這些已經入品定級的人物,身在北趙卻被一個北趙子如此羞辱而無動於衷,一個怯於任事,不顧家國之名的名聲妥妥的帶在頭上摘不掉了,輕者受人恥笑,重者品階下降淪為與寒門一伍!這是他們這些心高氣傲的門閥子弟死也不肯接受的。

柳如誨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費盡心思不惜聯係拉攏這汴梁城滿城的南唐名士也要扳回這一局?不就是因為他知道若是就這樣蒼然退回南唐,自己將會寸步難行!數十年積累的名聲將毀於一旦!輸給同為門閥的子弟還好,還可用不與後輩爭鋒的借口遮擋一下,門閥子弟也知道如何做人謙虛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他輸給的是個北趙人,還是個默默不聞的北趙少年!有辱國體這一帽子帶上去他下半輩子就完了,淪落為南唐的笑柄,就算不在意外麵的流言蜚語,河東柳家都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讓整個家族蒙羞的分子,若被除名,沒了門閥的庇護,在南唐自己還怎麼立足?就這一可怕的後果,即便是輸給千年一出的水調歌頭都不可以這樣!

心願已成,大勢已定!柳如誨見終於達成自己的目的,心頭暗喜卻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違心的開口道:“我等如此輪戰於一少年,是否是以大欺小,對那少年來說不甚公平?”

“哼!柳前輩太過心慈!”楊南安憤憤不平哼了一聲,他也知道南唐不比北趙,名聲是這些人的命 根 子,而那贏鼎的這番話是拿全體遊學於北趙的南唐學子的命 根 子開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子如此輕視我大唐,還為他考慮什麼公不公平!不過北趙一子弟,北趙除了皇族趙家何者配與我等並論?就算趙氏皇族也不過一武夫之家!再說琴棋書畫詩酒花可都是他說出來的。如此狂妄無知合該他吃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