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登基篇 封後(2 / 3)

當年他入贅沈家,婚禮簡單得讓人心酸,今天他要用最華麗的皇帝婚儀,來補償沈沅!

隻是洞房花燭時,沈沅的小臉垮著,羽毛似的長睫垂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楊寄在他的龍床上問:“阿圓,怎麼了?”

沈沅拿“卻扇禮”用的扇子扇了扇風,低聲嘟囔著:“累死我了!大早起來祭拜天地、祖宗神主,腰剛直起來,又是梳淩雲高髻。”她晃了晃脖子:“簡直擔心這高髻會塌方!”

高髻上帶著碩大的黃金鳳釵,兩邊又是八支金鳳銜珠的長步搖,估計兩斤重還真有!耳墜子和以前那副小金耳璫比起來,簡直要把她的耳洞拉成一個窟窿!沈沅凶巴巴說:“這麼大耳墜子,是你折騰出來的不?”

楊寄理虧地摸摸鼻子:他一直覺得母親留下的耳璫太小太不體麵,所以特別吩咐工匠打製一副夠體麵的耳墜——黃金捶打做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紅寶石琢成一顆顆石榴籽兒,上麵還嵌著白玉五蝠啦、碧璽蓮花啦、珍珠墜角啦……

“衣服也討厭!”軟麻薄縑穿慣了,這層層疊疊的厚繒、綢緞、織錦,簡直是一身鎧甲!袿衣那麼硬!裙子那麼長!蜚襳垂髾那麼多!楊寄討好地說:“不急!不急!合巹酒喝完,我幫你脫,保證脫得光光的!”

沈沅臉一紅,差點像以往那樣一口啐上去。好在楊寄身邊服侍的宮女和宦官,都養成了對皇帝粗魯言行的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所以個個還是原樣的表情,端上合巹酒,服侍帝後二人喝了。

禮數已成,沈沅終於可以卸妝了,摘掉沉甸甸的金耳墜,解開高髻,褪掉外頭長衣長裳,頓時輕鬆多了。楊寄早就迫不及待:“皇後,早點休息吧。明日不早朝,咱們可以睡個痛快的。”正說著,殿外侍奉的宦官在門簾外頭道:“陛下,娘娘,太子和廣陵公主、臨安王求見。”

太子是楊烽,廣陵公主是楊盼,臨安王是奶娃娃楊燦。沈沅喜上眉梢:“哎呀!我都多久沒見孩子們了!快!帶進來我親親!”

楊寄隻能垂腿坐在榻上悻悻地等著。

阿盼和阿火飛奔著進來,理都不理他們的父皇,而是一邊一個撲進母親的懷裏,“阿母”“阿母”叫個不停。楊寄看得心裏妒忌,拉了拉阿盼,又拉了拉阿火:“好啦,阿母以後就住這裏,再也不會走了,你們以後天天見阿母,別惹她生氣要打屁股才是。今兒早早去睡覺。”

沈沅哪裏理他的諭旨,一邊一個抱著孩子,又是親又是吻,看也看不夠,摸也摸不夠,眼淚都垂下來了。一會兒見乳母抱著阿燦站在一旁,小東西還不大會說話,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沈沅,居然還認識!他雙手摣開拍一拍,說了才學會的詞“抱”。沈沅哪裏忍得,抱起了小兒子,眼淚嘩嘩地全擦他臉上了。

三個孩子的眼睛都像沈沅般圓溜溜的,小太子穿著吉慶的禮服,小肉包似的身子被包得圓圓的,此刻楊烽撲到沈沅的腿上抱牢了:“阿母阿母,你已經很久沒有陪阿火睡覺覺了!今天回來陪阿火睡覺覺吧!阿火現在睡覺覺已經不打滾兒了!”

眼見沈沅就要點頭,楊寄急了:“嘿!臭小子,胡說呢吧!今兒是阿父阿母新婚大喜,阿母怎麼能陪你睡覺覺?一邊兒去,再囉嗦我揍你啊!”他大概從來沒打過凶過寶貝兒子,圓滾滾的太子瞪了瞪圓滾滾的眼睛,完全不怕他,大大地“哼”了一聲,小手叉腰,繞口令似的說:“為什麼你可以和阿母睡覺覺我卻不能?你喜歡和阿母睡覺覺你為啥不找你自己的阿母而要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