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去送學生到接送點,寧靜又是最後一個來的,她很少來接孩子,來也大多是最後一個。
我知道,她最後一個來是想跟我說說話。
但錢林俊在,而且他似乎知道我跟寧靜的關係,所以我覺得我是該離開她了。
不錯,寧靜確實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可她有男人,雖沒有法律承認的身份,但她吃穿用度都是錢林俊的,我不想卷進這趟渾水。
以前我答應她,給她戀愛的感覺,那是我覺得她可憐,而且我們是在雙方最苦悶的時候各自敞開心扉的,所以我們隻能算是臨時找尋心靈的慰藉而已。
我們不是知己,甚至連真正的朋友都不是。
我知道自己心底的醜陋,從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才華橫溢的才子,可工作的現實把我徹底的打回了原形。
在齊田勝夫婦、齊小倩,以及學校許多老師眼裏,我就是個一文不名的教書匠,所以從心底裏,我希望能證明自己。
寧靜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有錢,這樣的女人我是企望而不可及的,這樣女人主動提出願意做我的戀人,可以說從心底裏滿足了我的虛榮心,所以我才會答應她。
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錢林俊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個霹靂,我也該清醒了。
“郝挺,你是不是厭倦我了?”讓孩子上車後,寧靜對我說,聲音有點懨懨的。
“說什麼呢,”我連忙向四周看了看,還好其他老師都各自在負責著自己班級的學生,沒有人注意到我與一個學生家長在談話。
在學校,放學後學生家長與孩子的班主任或任課老師交流交流孩子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現在不是流行一個詞叫‘家校合力’嘛,至於這怎麼個合力法,我看無非就是家長訴訴孩子在家的頑皮,老師訴訴學生在學校的不聽話,僅此而已。隻不過名詞還是要創的,不然怎麼體現出我們教學的創新?
某位有權有勢的將軍的兒子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強奸了一個女孩,不還創出個‘輪流發生性關係’的新詞麼?
“那你最近怎麼總是不怎麼搭理我?”寧靜問。
我不想在學校談論這些問題,我必須跟寧靜說清楚,她的男人錢林俊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見個麵,好好談談,”我說。
“真的?”她惆悵的臉上登時如綻放的鮮花,“那我訂好地方,我等你,”
說完,她向我說聲再見,然後腳步輕盈的向她的smart走去。
人的步伐真的跟心情有著莫大的關係,有人步履沉重,有人步態輕盈,這都應該是心態的真實寫照吧。
可我現在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知道,從今天以後我跟寧靜也許就是陌路人了。
“為什麼總是拒絕我?”當我們兩人在酒店裏坐定的時候,寧靜再次問起我這個同樣的問題。
“最近錢林俊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我問。
“說什麼呀?”寧靜一臉茫然。
“錢林俊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我道,“我不想給你替麻煩,”
“什麼?”顯然這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但隨即她卻回了我一句,“是你怕給自己找麻煩吧?”
“你說什麼呢?”對於她的這句話我有點惱,我現在是光棍一個,即使在外麵有點什麼也無所謂,可她是有男人的,即使這個男人不合法也不合理,可她畢竟為這個男人生了孩子,他們也可以說是事實上的夫妻。在法律上不還有事實婚姻這一說法麼?
“對不起,”寧靜低聲道,她也知道這句話有點傷人。
“沒什麼,”我道,“隻是錢林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希望別鬧得太僵,畢竟你的吃穿用度都是他的,你是她的女人,”
“那我能成為你的女人嗎?”寧靜問。
“我……”我一時語塞,按說我現在單身,如果我真的從心裏接受寧靜,並願意娶她的話,我比錢林俊更有權利,畢竟他是有家的人。
“既然他知道了,那我就離開她,孩子他喜歡給他就是了,隻要你願意娶我,”寧靜道。
“瞎說什麼呢?”我趕緊勸道,我還真怕她一時糊塗要離開錢林俊,我倒不是怕她賴上我,主要是她這麼多年錦衣玉食慣了,而且已經脫離社會太久,如果突然離開錢林俊她的日子該怎麼過?雖然她和劉婕一樣都是個專職的家庭主婦,但劉婕的丈夫畢竟是從一個小包工頭慢慢發家的,劉婕與她丈夫一起經曆過艱辛。寧靜呢?錢林俊包養她的時候手頭就已經有了過億的資產,所以在享受了這麼多年後,她還能回到當初打工的那種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