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她家的傻妹子啊,還是那個一提到吃就瞬間丟開一切的吃貨。
……
隻這般,孟謹元和周芸芸就這樣再度回到了楊樹村,住進了修繕一新的孟家新居裏。
孟家的老房子,早在他倆成親之前就已經塌了一多半。哪怕後來周家這邊也有照看著,可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又沒人住在裏頭,早已徹底壞了。
幸好這次告老還鄉前,周芸芸事先叫人送了信捎了錢回來,讓三囡幫著雇人將孟家的房子重新蓋起來,且最好是依著老樣子蓋的。
說真的,孟家的老房子長什麼樣兒,周芸芸是真的不記得了。她未出閣前,幾乎一直宅在家裏陪著一缸子魚祖宗,唯一一次去孟家,還是幫著送了回飯,完全不曾停留就離開了。
三囡也不大清楚,好在她哥是個明白人。
她哥周三河,好歹曾經跟著孟謹元做過學問,進進出出的一年有餘,依著當時的記憶,跟匠人們說了個大概,勉勉強強弄了個七八分相像。
周芸芸沒什麼感覺,孟謹元倒是挺滿意的。隻是事後問他,原來他也已經忘了小時候的家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再一想,她好像也忘了,隻記得自己的房間是南麵朝向最好的一間,再有就是阿奶獨自一人住在後院裏,緊挨著的就是糧倉。
新蓋的孟家小院,真的很小,別說跟京城裏的四進大宅子相比了,就是單單在村裏頭看,也是屬於很小的。
一個不大的院子,兩間正房兩間偏房,還有一個灶間和一個茅廁。
等看到那個茅廁的時候,周芸芸和孟謹元對視一眼,都感受到了對方的無可奈何。
怎麼就忘了鄉下村裏的茅廁有多可怕呢?不單可怕,還沒有浴室。對了,這裏還沒水暖,有的隻是燒炭的暖炕。
告老還鄉仿佛有些太衝動了。
幸好在經過半個月的適應後,最關鍵的是,他們離開京城時還是帶了下人的,將茅廁拆掉重新改裝成便所和浴室後,幸福感徒然增加。
而此時,孟謹元也向村裏宣布,他將免束脩教導村中孩子功課,不過隻招收六到十歲的孩子,且若是沒有讀書天賦,他會負責勸退。
得虧三山子已經過世了,沒有聽到這番話,要不然得多氣啊!不是說,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嗎?怎麼他都那麼努力了,還要被無情傷害呢?
這個問題若是由周芸芸來回答的話,她一定會告訴他,有些人需要將鐵杵磨成針,而另一些人他們天生心中就有針,兩者孰優孰劣,還需要比較嗎?
幸好,三山子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此時此刻他早已轉世投胎,得到了前世最想要的讀書天賦。
而村裏,有著跟三山子同樣夢想的孩子並不少,哪怕不求功名利祿,多認識幾個字興許就能去鎮上、縣城裏找個賬房的活兒。興許還能跟周三河似的,幹啥都賺錢,還帶著全家老小一道兒賺錢。
加上孟謹元又著重強調了他不要束脩,回頭但凡年歲合適的孩子都被送到了孟家。
可惜的是,孟家地方也不大,堂屋被歸整出來當了課堂,饒是如此,等擺下桌案後,最多也隻能收下十名學生。好在這年頭的私塾、村學規模都很小,十幾二十人已經算是數量不少的了,一般的秀才隻要能招到七八個學生,就足以體麵的維持生計了。
最終,孟謹元收了十名學生,其中一人就是三河家的重孫子。至於大河二河並三囡,他們都一致表示自家專出蠢貨,就不勞妹夫/姐夫費心了。
周芸芸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他們都是被當年三山子的事兒給嚇到了,以至於索性不叫兒孫們念書了。不過這年頭,念書的到底還是少數,且周家最奇葩的地方在於,他們雖然不教識字,卻一個個天生對算籌格外敏感,反正比周芸芸是強多了。
而在招滿了學生之後,孟謹元就帶著一幫小伢子們天天念三字經。
在村裏辦個學堂,也算是歸隱田園的一種吧?
比起孟謹元的高雅,周芸芸這頭更簡單,她隻見天的跟三囡待一塊兒,倒不是經常動手做好吃的,事實上多半時間她都是在指點三囡的兒媳、孫女們。至於三囡,她隻負責吃。
偶爾倆人皆得閑了,比如十天一次的休息日,他們會一道兒坐上老周家的牛車,或是往鎮上逛逛,或是幹脆去縣城裏看望大房那幾家人,對了,還有大囡。
他們都過得很好,包括再嫁的大囡,盡管離大富大貴還有很大的差距,可至少衣食無憂兒孫繞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