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回憶裏醒過來。
再一次麵對坐在我床邊的時秋。
這一次,她沒有給我卡,而是莞爾一笑,“我覺得,你需要出去走走,去一些遠一點的地方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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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思我懂。
出去散散心,遠一點兒的地方。
最好是再也不要回來。
我再一次掐著自己的大腿,抬起頭衝時秋點了點頭,“阿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有什麼辦法拒絕她。
從頭至尾。
我秦商商都是那個受命運擺布的人。
時秋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坐在床頭發呆。
直愣愣,不說話的那種。
過了大概有十分鍾,下一個進來的女人,是江盡歌。
她手裏抓著耳溫槍,見我在愣神,問了一句,“醒了呀。”
我點頭,不說話。
“你的衣服是我給你換的,陸涵沒碰你,你不要誤會。”江盡歌解釋道。
我怎麼會誤會。
我早已經清清楚楚知道陸涵跟她和江舒爾之間的故事,他對我沒什麼興趣,充其量不過是聽了陸深沉的話,把我身上林明旭下的藥給解開了。
“時秋,她剛剛跟你說什麼了?”江盡歌見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隻好直接切入話題。
我聳了聳肩膀,無奈地看向她,“泡沫婆媳劇裏的老情節,給我錢,讓我走。”
不知道為何,我跟江盡歌,總覺得比江舒爾親近一點兒,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曾經做過最愛的男人手下的棋子的原因。
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感。
江盡歌冷哼了一聲,“讓你走你就走,你怎麼那麼聽話呢,換做是我,我就不走,氣死她。”
果然,她的性子就是跟江舒爾不一樣。
不知道這種不一樣,陸涵能不能感受地到。
“她不是個壞人。我走了,是為了陸深沉好。”我垂下頭,再抬起頭時候,眼神已經是一片清明。
因為我做好了決定。
還是離開陸深沉來的舒服一點兒。
“不說我了,說說你的事情吧,你跟陸涵,有進展嗎?”我岔開了話題。
江盡歌笑了笑,替我看了一眼耳溫槍,“沒發燒,身體棒棒的,我跟陸涵,還是老樣子唄,隻不過現在他漸漸開始接納我了,他總說待在他的身邊很危險,可我就是不願意離開他。大概是我天生犯賤。”
我想說,你不是天生犯賤,而是用情太深。
不過,總算是一件好事。
陸涵慢慢接納她,總好過守著不會回來的江舒爾一輩子。
我咳嗽了一聲,朝她扯出我的笑容,“祝你幸福啦。”
“你呢,真的準備走呀。”江盡歌問我。
我點了點頭,“陸深沉還沒有回來吧?如果我在他回來之前走,會不會連累陸涵?”
江盡歌搖了搖頭,“沒事,怪不到他頭上,你自己有手有腳的,昨天送來的時候隻說要治好你,又沒說要留下你。”
我笑,“那,把你的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好了,我的手機,被林明旭給拿走了。”
江盡歌似乎對我的去留並不感興趣,掏出手機就遞給了我。
我在自己的腦子裏搜索枯腸了一會兒,終於勉強想起來梁培培的電話號碼。
人說一孕傻三年,那是真的。
雖然我的孩子沒有生的下來,可我確實是變傻了,記憶裏總不太好。
近在眼前的事情不記得,偏偏那些久遠了的跟陸深沉有過關係的往事,卻曆曆在目。
十分讓我頭疼。
梁培培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劈頭蓋臉都是梁培培式問候,“我操商商你怎麼樣了,林明旭那個王八蛋居然敢把我給塞到垃圾桶裏,別讓他有一天落在我的手裏,我一定把他給切了讓他做太監。話說昨晚你是跟陸深沉共度春宵了嗎?一夜幾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