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69 錢與事(3 / 3)

阿譯不說話了,有些別扭的擰了擰腦袋,離開。

人渣們歡心起舞的從交通壕通過,特別是迷龍,扭著屁股唱著歌,逐漸遠去。

煩啦在死啦死啦和他共用的防炮洞裏,用望遠鏡看著對岸。

他有一種仇恨的眼神,盡管其實在對岸日軍做完了掩蔽工作後,他什麼也看不到——南天門看起來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看不出裏邊隱藏著幾千個槍口和幾十個炮口。

隻有山頂那棵已經被改成永久工事的巨樹,現在看起來像個妖怪。

郝獸醫:“煩啦,你真不去啊?”

煩啦頭也沒回就給頂了:“我要一個人待著。”

老頭子走了。不辣幾個又現身:“煩啦。你女人住哪兒?”

煩啦幹脆話都不回了,忿忿地瞪著他們。不辣們終於頂不住了。

蛇屁股:“不說就不說嘛,就算你不說,我們也可以去問克虜伯,我們就是去見見大嫂,幫她點忙,好給口飯吃。”

克虜伯一個勁的點頭:“就是就是,我們去吃好吃的。”

煩啦把望遠鏡放在一邊,用怎麼看也不對勁的目光瞧著麵前幾人,“我說你們像話嗎?”

蛇屁股:“什麼?”

煩啦:“你們誰見過趁大哥不在家,小叔子去找嫂子蹭飯的?這像話嗎?”

蛇屁股嘴角不自覺的跳了跳,“我們這不是沒辦法嗎?影子肯定不會讓我們去他家的,這家夥比迷老板還摳門,而且答應給我們的東西又是交給團長,最後我們什麼都撈不到。這不是想吃回些本錢嘛!”

然後他就迎來了煩啦的衛生眼,煩啦瞪著那幫家夥消失,迷龍和他們不一夥,但從防炮洞外跑過時還是衝他拍了拍屁股。死啦死啦身後跟著狗肉,丫探了個頭進來瞄他一眼。

死啦死啦:“不去拉倒。誒,要是想找人說話的話,影子就在下麵的訓練場地上。嘿嘿,那二十個家夥雖然不怎麼聽我使喚了,可還是我們川軍團的。你是我副官,得常去那裏看看,別被影子整死了都不知道。”

“您別擔心別人,人家營座不會拿自己人的小命開玩笑。”煩啦說。

接著安靜了,但最後一個進來的是阿譯,而且進來的最正式,也穿得最光鮮,整一整自己,用一種同樣光鮮的眼神看了煩啦一眼,光鮮,而羞澀。

煩啦:“人模狗樣子,過得去。滾吧。”

阿譯便高興甚至感激地衝他點點頭,去了。終於安靜了下來,煩啦有點兒恍惚地看著這淩亂還滲著黴氣的洞子。

幾天前發了餉,加上殘影運來了五車食物,人渣們手裏有了貨和錢,於是就有很多人想進城,唯一能去的隻有禪達。

死啦死啦和迷龍是一定要去的,出自告人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辣和郝獸醫們是要去的,他們是綁作一堆的人捆子。阿譯也是要去的,盡管一臉要和初戀情人約會的*行,但傻子都知道,他隔段時間就得去向唐基彙報炮灰團劣行。

煩啦在壕溝裏晃蕩著,在留守的兵眼裏,他是這幾個時辰的最高陣地長官,對他自己而言,其本身就是一個魂不守舍的不知何去何從的瘸子。老炮灰都走了,對著一群新炮灰,煩啦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他希望通往山下的路斷成天塹,而他所在的地方成了孤峰,他一個人在孤峰上老死。

煩啦在交通壕裏走著,指指這個,戳戳那個,讓一幫好好坐那偷懶的癟犢子玩意起來排隊立正,把某個家夥的領扣係到一個勒死他的地步,踢幾個屁股,拿棍子敲打某個人的鋼盔,趕著人把槍位從甲處搬到乙處。

沒兩小時煩啦就發現高估了自己,這要是孤峰,他準已經*了鋤頭,填一條通往外邊的路。

他受不了新來的炮灰。他們當對岸的殺手真是死啦死啦讓他們看的受驚兔子,當子彈打在身上隻帶走一塊肉而不是小命,以為隻要帶著槍拉屎就會永遠不死。

煩啦此刻隻是一個人,他從沒試過一個人。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殘影就在山下的訓練場地上訓練自己的“親信”,煩啦不想去那裏,從第一次看到那種訓練強度,煩啦就不想再到那裏去。在他眼中,那些人是未曾蛻變的醜小鴨,寒冬過後,就將蛻變成天鵝,遠遠的離開泥爛的朽木臭蟲。

煩啦現在已經不像個陣地最高長官了,他窩在交通壕裏,周圍蜷了一幫什麼都像就是不像兵的兵,他在打擊他們士氣兼之散布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