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62 潰兵(3 / 3)

即使這樣,也沒有人開槍,死啦死啦砰砰地往他們頭上開了兩槍。

“後退一步,格殺勿論!虞嘯卿死啦!你們掉過頭!川軍團擔任主攻!”

那邊立刻就回過來了,“日你媽的川軍團!”砰砰的兩槍從人渣們頭上飛過,投桃報李,也是兩槍。

大家轟的一下,把槍都抬了起來,但隻有一個開槍的——死啦死啦一槍洞穿了對麵開槍兵的頭顱。

大家看著對麵那個瀕死的兵,槍摔掉了,他被幾個同僚扶著,腦門上帶著一個彈孔,瞪著這邊的人。

迷龍便把機槍對空了,轟轟地摟了一個火,彈殼燙得他周圍人連閃帶退。

“都踏嗎掉頭啊!這瘋子真殺人的!”迷龍嚷嚷著。

潰兵驚得往後退了一退,那個挨槍的兵沒了憑依,也就直挺挺摔在地上了,迷龍不願意去看他,因為那是曾被他打斷條腿而沒去成緬甸的羊蛋子。

死啦死啦對潰兵說:“虞嘯卿指揮不當,死不足惜。可你們這麼亂哄哄跑散了編製,還想再進野人山嗎?掉頭回去。川軍團死頂,你們看我們打得怎樣再決定上與不上。”

那邊沒吭氣,不知道是被他打動還是懾於川軍團成街陣列的槍口,這個不得而知了,因為從斜刺裏射出來的成排重機槍子彈打碎了頂上的屋簷,兩廂都往後退著,這樣的速射根本不長眼睛。

一輛威利斯從斜刺的巷裏擠了出來,不知道它是抄什麼近道才想起擠那麼條僅容一車的道兒。虞嘯卿站在車上,架著和殘影一樣卻是車載的勃朗寧m1919機槍,剛才還在人渣們麵前的張立憲、何書光們四麵八方地衛護。四個親信全身倒有七八個隨時可以噴出子彈的槍口。

“他說了八個字,我現在補上。後退一步。格殺勿論——這沒有道理好講。”虞嘯卿說。

人渣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虞師的嫡係眼中,虞嘯卿在他們眼中的威望遠高過死啦死啦在人渣們眼中的威望,對死啦死啦要費唇舌,對虞嘯卿,從他現身。嗡的一個聲音在潰兵中間傳開了,剛才還逃得人模鬼樣的家夥們臉上便綻現了光華。

虞嘯卿也就再不廢話,“張立憲,何書光,去帶他們組織反擊。”

那兩位利索得很,下了車揮手便走,滿街潰兵全跟去了,除了死掉的羊蛋子沒一個拉下。然後虞嘯卿便在車上看著川軍團,他扶著機槍,所以槍口也好像有意無意對著大家。看到殘影手托著勃朗寧身上披著彈鏈時微微一頓,可也就頓了一下就把目光移開了。這位爺的目光不好受,煩啦們還好點兒,反正虞嘯卿也不屑於看,可憐的是死啦死啦,被他看得一臉難堪。

虞嘯卿問:“你剛才,嚷什麼來著?”

“川軍團反攻。”

“你有逆流而上的勇氣,也有漏船載酒的運氣。做人倒做的如此晦氣。何不賺個爽快?”

“虞師座殉國,”死啦死啦涎不知恥地說,“幸好是謠言。”

“我本就死不足惜。說我的指揮失當。”

死啦死啦就一臉曖昧地笑笑,“師座一直在忙和我一樣的事吧?”

“你忙的什麼?東拚西湊?偷蒙拐騙?強丐惡化?挖人牆腳?”虞嘯卿有一種“你當我不知道嗎?”的表情,“我沒有這份天才。”

死啦死啦說:“都是些養家糊口的瑣事,師座做的自然上流些。”虞嘯卿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於是死啦死啦便改口,“我真是蠢人,太蠢了,看著日軍在對岸築防。我高興啊,安心啊,還以為能給我整年的時間,把他們練得那個,精兵馬壯的。結果呢,哄得我們埋鍋造飯的,他們再呼的一下殺過來!這賤招從東北一直使到西南!最賤的還是我,居然就上當!”

虞嘯卿冷眼瞧著,死啦死啦小醜也似,不輕不重地打著自己,虞嘯卿就一臉陰晴難辯地看著他打。

“最賤的還是我,不光上了當,還被指著和尚當賊禿罵。”虞嘯卿說。

死啦死啦便不要臉地笑,“國人太愛安逸啊,沒了安逸就怨天尤人。連師座這樣的人傑都沒逃得過去。”

“謝你苦藥。應該還有?”

“還有就是師座實在太人傑啦。”

“我現在心情很糟,什麼馬屁都會拍錯地方。”虞嘯卿麵無表情地說。

雖然知道結果,但殘影真的為死啦死啦擔心,虞嘯卿可是剛剛砍了自己親弟弟的腦袋,對這樣的人說不恰當的話,很難保證麵前的黑麵血煞會做出什麼事來。

死啦死啦說:“嶽爺爺,人傑也,可他死了,嶽家軍就散啦。師座的兵龍精虎猛,可一聽師座成仁的謠言,就潰了。師座露一臉,就力挽狂瀾啊,可是師座露不了這個臉,就一江春水了。虞師的兵是紙搭的房子。禪達,雨水很多。師座,這樣仰著跟你說話,兩個人都很累。”

他那種說話的語氣不但讓殘影驚顫,連不知道虞嘯卿剛剛做了什麼的煩啦們也捏了把汗,因為這像和他們說話一樣缺德,餘治和李冰都快把他瞪死了。

虞嘯卿在沉吟,然後下了車,放棄了那個比死啦死啦足高出整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