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多了自然肉就少,為了死啦死啦擴充兵員,老炮灰們必須無私奉獻。饑腸轆轆的講排場,撐門麵,吃人家剩下的殘根剩飯。
殘影從外麵走進來,正巧看到老炮灰們,就走了過去。
老家夥們都簇擁在一間屋裏,屋很大,曾經是這院子的正房。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和外邊那票比,好不到哪裏去,但無論如何都有類似迷龍的那種鄙薄。
他們各自往正在煎的一鍋粉條裏放了些白菜,他們吃這個。
迷龍是和殘影一起進來的,兩人恰好同時進屋。若是往常,殘影肯定先進來,不管什麼,他這一輩子,他都想爭一爭,可今天他卻給迷龍讓路。這讓迷龍臉上帶著奇怪的神色,好像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他們兩人給自己盛了熱氣騰騰的一碗,扒拉塊磚頭坐下便開始吸溜。
煩啦便期待地盯著他們兩人,特別是裏麵的殘影,“兩位爺今兒怎麼屈尊大駕,跑我們這小字號來吃了?”
迷龍不屑地說:“我才不要吃那種斷頭飯呢。死胖子咋不吃呢,死胖子?克虜伯?”
克虜伯在瞌睡中悲苦地說:“他們說我浪費糧食。”
迷龍讚同地說:“說得對。接著睡。”
“飯熟了?不睡了。”吃對克虜伯來說是第一重要的。
他們開始給自己盛飯,並不熱情,跟外邊的吃喝比起來,對這種食物,升不起熱情。
殘影看了看外麵,問道:“嘿,現在有多少人了?”
郝獸醫叼著煙鬥,回答:“反正比咱,比那個老收容站的時候要多的多了。”
阿譯給了個具體數字:“今天又來了三十多個吧。估計現在都,大概有一個營多了。”
迷龍回身看阿譯——阿譯最怪,誰都坐磚頭他坐著個小板凳,最奇特的,是他坐的位置的後麵有塊石碑。
“要這麼吃的話明天我就得張羅賣機槍了。”迷龍有點兒牢騷,“你說我這麼好的機槍手要張羅賣機槍——誒,他咋就有坐呢?他痣瘡生得像板凳啊?”
阿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現在不是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嗎?人跟人畢竟還是不一樣啦,呃,主要是那個煩啦跟老爺子,他們非要我坐在這兒,其實坐在這兒,你看,像個牌位似的。我,我倒——那,那你要喜歡你坐這兒好了。”
煩啦笑了笑,接著跟大家解釋:“人家那是副團座兼督導。當然得吃小灶,是吧!”
正要坐的迷龍便也不坐了,“督導大爺,你坐吧。神頭鬼樣子,一會兒我給你供兩柱香。”
大家笑著看著阿譯,阿譯被迷龍的話憋得不行,好在他也習慣了,站著也不是個事,那便坐。
“老板,除了惡心人你真沒帶點兒啥來啊?”煩啦帶著期望朝迷龍問。殘影做事不推三拉四,有就是有,沒有,別人就算找到他藏起來的了,也得安安穩穩的給他放下——於是忽視殘影。
迷龍稀裏嘩啦已經把一碗粉條幹完,“跟郝大媽要吧。指著我?你是我老婆?”
“爸爸,我是你兒子。我瞧您今兒話可密,情緒著實不錯。誒,您真就沒帶倆三罐頭來,給您這幫兒子嚼裹嚼裹。不是,您忍心看著兒子們這碗裏邊連點油花都沒有?”煩啦自甘做兒子。
迷龍便把衣服脫了,輕飄飄地扔給煩啦,一邊脫著鞋,“有啊,來啦。我進鍋裏,肉就有啦。”他真是沒有。
煩啦悻悻地把衣服扔了。
迷龍撿起來,哈哈地樂,一邊穿回身上。迷龍這老板做得和往常不一樣,概不賒欠不寫板上,掛在心裏。
對東北佬兒一向管用的義氣論和麵子說現在他完全免疫,急了就四個字:不是我的。
摳門的迷龍讓大家無法適應,連他們主打的蛇屁股骨頭湯都是迷龍用極低廉的價錢整回來的,因為禪達人一向不擅對付骨頭。
嚼著嘴裏的東西,殘影總算掐住話頭開口了。“諸位都閑著吧。弟兄如今有點麻煩,要弟兄們幫個忙!”
他話一出口,煩啦、迷龍、還有克虜伯們都轉身,或離開桌子。隻有花生米依舊待在旁邊。
殘影隻能補上後麵的話,“不白幫,有好處。”
於是,煩啦、郝獸醫他們又聚集了過來,臉上帶著濃重的笑。
殘影如今是他們中過的最滋潤的人,家裏糧食富裕,前些日子給死啦死啦弄來了半個營一個月的糧食,裏麵還有大塊的牛肉。可惜,這些都被死啦死啦指定用來辦流水席。
殘影無奈的對一臉期待的眾人說:“我吧,又買了一處地方,準備用來興建農場。那是類似山穀的地方,林深濃密,禪達人多數都去修路了。幫忙,管吃,回來後,一人一隻雞外加兩頭豬,怎麼樣?”
煩啦樂了,郝獸醫美滋滋的瞧著,克虜伯嘻嘻笑著,阿譯噝噝地樂。
迷龍早想和殘影做生意了,可殘影一直不同意,見對方要人幫忙,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
他正要說話,這時,不辣衝進來,鼻孔下邊又是鮮血長流了,對著這裏的人哇哇大叫。
“不得了!湖南兵來搶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