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48 法庭(2 / 3)

大家不看他了,人渣們大眼瞪小眼。

不辣嘟囔:“什麼……莫名其妙呢。”

郝獸醫也嘟囔:“……怪不拉唧的。”

煩啦問迷龍:“他咋又好成這樣啦?你不是要整死他嗎?”

迷龍不理會煩啦的奚落,“反正待會兒上公堂啊,我告你!!”——反正他拍著手上的半塊磚。

阿譯糾正他:“是法庭。我們是人證……那樣隻說好話,倒讓我們說什麼都沒人信了。”

於是迷龍對著牆上又是一拳。於是阿譯不再說話了。

喪門星輕聲地提醒迷龍,“力使蠻啦。出血啦。”

阿譯輕聲地堅持,“是法庭。”

沒人接他茬兒,所有人都沉默著。

殘影在角落看著迷龍手上的血靜靜地流在地上,瞧著飯拉門靜靜地或坐或站,看著牆壁或天花板。

明白事情的走向,隻要中間不出問題,死啦死啦就不會死,他隻要小心自己給唐基還有陳主任送禮不會讓虞嘯卿對死啦死啦發飆就行——虞大鐵血可是連自己親弟弟都會殺的人。

阿譯一再強調法庭,他渴望公正。迷龍要揍人,他現在覺得欠了人。而煩啦拚命想著死啦死啦有什麼能拿上台麵的好,最後發現能拿上台麵的好像都要求他殺身成仁。

人渣們發著愣,一直愣到公堂升堂,法庭開庭。

張立憲和兩個兵把大家的早飯拿了進來,一桶饅頭,鹹菜什麼的,從某個小細節上看虞師是個並沒有那麼多惡習的單位,張立憲放下桶之後,從桶裏抓了幾個饅頭,出門時扔給何書光一個,他們也開始吃早飯——就是大家吃的都一樣。

大家沉默地吃飯,沒有人因為又有食物了而發出任何歎息。

他們被何書光帶進這個怪異的地方,它是臨時布置的,布置陳設的人顯然是對西學很看重的,似模似樣的原告席、被告席和證人席都有——盡管它是用之前士兵們搬來搬去的中式家具搭就的,但安排活兒的人卻大概是個大老粗,兩排兵衙役一般的戳在大家進來的道旁,把步槍如水火棍一般杵在地上——看來和他們中的很多人一樣,他們對審的概念也僅僅來自戲文。

人渣們畏縮著從衙役一般的同僚中走過。虞嘯卿和唐基早已在那裏了,還有一個掛著少將銜但一臉漠不關心的家夥——殘影知道,這就是自己要巴結的對象,軍部大員。

張立憲坐在側位權充了書記員,正位有三張椅子,卻暫都空著,那三位在靠牆放的幾張椅上做事前的休息。不愛冷場的唐基在和軍部的大員耳語,就輕鬆的表情來看顯然在談與此無關的話題。虞嘯卿卻是哪個座都不入,站在那兒看牆,讓飯拉門的直覺是他不願意看見自己等人。

當然了,人渣們也不是那麼重要的,虞嘯卿轉過身來時和那兩位低語什麼時目光也是直接從進來的人渣們身上越過。除了些臨時充差的,這屋裏其他人等也就是和他們一樣的士兵,而和死啦死啦有牽連的這活兒人是要既充人證又充聽眾,有座,但是還不夠坐他們中的半數,於是人渣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殘影自然是有作為的之一。

虞嘯卿大概是把那兩位的私話打斷了,他們終於坐正了身子,然後人們看見一幕中國式啞劇,唐基對了正位向軍部大員示請,軍部大員向唐基示請,敢情這場官司是誰的主審都沒定。

人渣們站在那兒大氣不出,看著唐基和軍部大員像摔跤一樣把對方擰向主審的位置。

於是虞嘯卿一屁股在主審位上坐了,這倒也解決了那兩位的懸案,兩位看了眼虞嘯卿,相視一笑,也就剩下個左右的問題,左右倒是立刻分布停當了。

虞嘯卿詢問地看了看左右的兩位。

那場謙讓戲似乎又要開始了。唐基向軍部大員一伸手,“陳兄請。”

軍部大員說:“唐兄請。虞師座請。”

唐基堅持,“陳兄請。陳兄是上使。”

軍部大員推讓。“何來上下?又何敢有占?虞師座請,唐兄請。”

唐基再堅持,“虞師座已占了一次先了。這回還是陳兄陳兄。”

殘影和煩啦這些人渣們幾乎有點同情虞嘯卿了,他那腦袋左右左右地撥浪鼓一般,看起來他很想自己就開庭算啦,但被唐基那麼一說就隻好繼續做撥浪鼓,終於忍無可忍時向著陳大員一攤巴掌,倒像要揍人一樣,“陳主任請!”

顯然陳主任與虞師座倒不是那麼融洽,愣一下,幹哈哈,“好好,客隨主便。那就有占啦。”他足咳了三五聲才清好嗓子,“開庭!”

於是臨充法警的兵們就對仗得很絕,“虎-威”的一聲,還把槍托子在地上搗了兩搗,“升-堂!”

瞬間,人渣們中的四位:不辣、蛇屁股、喪門星和花生米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被審判席上的人們瞪著,被煩啦和殘影連踢帶掐著,四位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

虞嘯卿終於收回他要殺人一般的目光,被他盯著可真不好受。陳主任也終於不再瞪人渣們,而改看了眼唐基。唐基倒自在,哈哈大笑,“鄉野鄙俗,吝緣教化。大家可發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