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拉開房門,看到照管中院客人的陳小二站在門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王掌櫃盡量沉著地問:“怎麼回事?三更半夜的,火燒屁股了?!”
“掌櫃子,不好了。中……中院死……死人了。”陳小二結巴著說。
“不可能吧?!”盡管王掌櫃做好了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可聽到死了人,還是驚得兩腿發軟。
“是,是真的。”陳小二著急地說,“我……我先聽到了從……從一間西屋裏傳出的打……打鬥聲,等我從房間出來,趕到那……那間西房,發現有人已經死……死在了房……房間裏。”陳小二臉上流露出驚恐,越說越結巴。
“西屋?哪間西屋?”王掌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緊張地問。
“就……就是剛住進來的大……大胖子那……那屋。”陳小二指著西邊說。
講到這裏,張文亮插嘴問道:“王掌櫃,你聽到了打鬥聲了嗎?”
王掌櫃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打鬥時間很短?!”馬超深思著說。
“一定很短。從陳小二那屋到那間西房也就幾十步遠,他聽到打鬥聲,趕到那屋時,已看到胖子躺在地上死了,凶殺卻已逃離。”王掌櫃心有餘悸地說。
馬超默然不語,暗自想到,梁容雖然不是武功高手,卻也並非不堪一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將他斬殺的,除了一流高手,那就要數對他武功路數熟悉的人了。偏偏那晚馬玩和楊秋看到了梁容,剛才王掌櫃一提到馬玩,馬超就心裏一動,可由於王掌櫃與他倆的微妙關係,就沒有出言詢問。現在,他越想越覺得這案子與他們倆有重大關聯,便忍不住問:“王叔,馬楊二位將軍喝完酒後,去過中院兒嗎?”
“沒有。”王掌櫃思忖了一下,搖了搖頭,“昨晚,他們倆走得很早。平時,他們倆總是最後離開的客人,昨晚卻走得早。”
這反常的舉動更加重了他們倆的疑點。馬超這樣想,臉上卻不動聲色。現在畢竟是自己代父親行使太守職權的非常時期,暫時不能跟韓遂部發生摩擦。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對張文亮說:“對於斷案、破案,我是外行。請張大人多費心調查吧!我盡全力配合,王叔,也煩你多加配合。”
“一定,一定,一定配合張大人調查此案。”王掌櫃迭聲說。
“那好,我就盡全力調查此案。”張文亮衝馬超拱了拱手,鄭重其事地說。
三天後,案情便有了轉機。但給案情帶來轉機的既不是張文亮,也不是王掌櫃,而是馬岱。馬岱從終南山上回來了。馬超在父親的書房裏,一見到他,大喜過望。自父親走後,馬超獨自料理西涼這麼大的攤子,的確希望有個貼心又能幹的幫手。馬鐵尚指望不上,馬休雖是可用之才,卻隨父親去了許昌。現在,馬岱突然回歸,馬超簡直如逢甘霖,如獲至寶。但他同時又替馬岱沒能跟聖叟多學一段時間而有些惋惜,因此,他一邊吩咐下人替馬岱端洗臉水,一邊拉著馬岱的右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關切地問:“岱弟,幹嗎著急下山,應該多跟師父學一段時間。”
“嗯……,我已將聖心劍法學全。師父跟我說,你大哥完全可以給你當稱職的師父,我才下的山。”馬岱輕鬆地說完,又關切地問,“父親還在許都嗎?有書信送回來嗎?”
“你是怎麼知道父親去了許都的?”馬超略顯意外地問。
“我在山上就聽說了,大哥,預計他老人家什麼時候能回來?”馬岱問。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聽說了父親離開了西涼,去了許都,你才著急地趕回來的。”馬超恍然明白了馬岱突然回歸的真正原因。
馬岱靦腆地笑了笑,未加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