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慶春也不由沒好氣道:“好了,也不怪你又犯了毛病,那小女娃確實極難得!看她年紀頂多十三四歲,若是我有這麼個女兒,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白爾舒聞言,心中微動,問那精壯漢子道:“阿木,你可曾順道打聽出什麼與這姑娘有關的事?”
阿木立即點了點頭,道:“公子,屬下確實悄悄打探過一番,不過他們行事十分謹慎,屬下隻查出這姑娘不是江州本地人,如今似乎也不住在江州城內,而跟著她的那幾人,其中有幾個是金陵過來的!”
潘慶春聽到這裏目光一亮,讚歎道:“爾舒你手下的人真是好生了得,就這麼一前一後短短的功夫,也能打探出這些消息來!看來你平日馭下有方,為兄我實在佩服!”
白爾舒微微一笑道:“慶春師兄又來鬧我,誰不知師兄的漕幫是天下第一幫,手下人才濟濟!偏偏你是出了名的獨行俠,不肯帶一兩個隨扈在身旁。”
他說罷,看向阿木道:“難為你了,這些也足矣,大家萍水相逢,咱們不過是存了幾分好奇,倒是沒必要把一個小姑娘當對頭一樣查個通透。”
阿木忙點頭應是。
趙之謙聞言,不由接話道:“爾舒這句話說的好,破有名仕風範!相逢即是緣分一場,又何必追根問底。”
潘慶春和白爾舒連連應和。
這時,小二端上酒菜,三人一邊吃酒、一邊閑聊。
趙之謙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明明是上等佳釀,喝在他口中卻無比苦澀。
不知為什麼,他第一眼看那孩子,總覺得她的相貌有五分像淑和!如果仔細看看的話,似乎也有當年昭元的影子……
他在心中連連搖頭!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有些瘋魔了,竟是在路上隨便看到個少女也覺著像那孩子!
他心裏清楚,望眉山上的一切早已化作灰燼!
莫說那孩子,便是其他有功夫的大人也一個都沒逃出來,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想到此,趙之謙直覺心中一痛,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卻到現在仍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那日,當朝廷的鷹犬從山下撤走,他和之遜發了瘋一般將付之一炬的道觀裏外翻找了一遍。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朝廷說的那個已經坍塌的山洞,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挖開洞口,剛看到一具男子屍首,那個洞口便再次塌了。
這一回,從半山上滾下的大石塊堵死了洞口,他們再也沒能進去,隻好偷偷在洞外為那孩子和一幹忠心的護衛們豎了塊牌子!
當他和之遜狼狽的趕回洛陽趙家,得知周成君將常年監視他們的暗樁撤走後,越發心中悲痛!
這麼多年了,周成君終於不再監視趙家,是因為他嫡親妹妹唯一的女兒、簡家最後的一點骨血已經灰飛煙滅的緣故嗎?
母親至今還被苦苦瞞著,而父親則是在聽聞噩耗後那一整天一直獨自坐在書房裏,一夜之間,當年聽聞淑和去世而半白的頭發,這一次已經徹底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