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自己呢?
蘇半夏在夢中轉動著自己的視角,卻發現地上有一女子,穿著青衣,同樣也是一身血,而那模樣,分明就是自己的臉。
事實上她早就發現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樣子,與在這個世間的蘇半夏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由此可見白莫言的用心良苦。
“師父!”
衛不雲的聲音十分的悲愴,竟然是拿劍駕著自己的脖子。
即便再怎麼不待見衛不雲,蘇半夏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驚才絕豔之人,此人霽月清風的氣度,絕非常人就可以學去的。
那麼這樣一個雖是斯文,實則自有傲骨的人,是得多麼的絕望,才能夠作出這樣的舉動?
蘇半夏竟是覺得自己的心在抽著痛,似乎因為衛不雲此刻的行為而感到悲傷。
她不喜,卻還是覺得痛苦。
“劣徒啊!”
那時昆侖派的掌門還是十分看重衛不雲的,對於衛不雲此番行為非常的憤怒。
“這是個妖女,你怎麼就被這個妖女迷惑了心智呢?”
“半夏不是這樣的人,她沒偷秘籍,也沒殺害那些門派的人,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的原由,師父,您就放過她,讓我們好好的查一查吧!”
衛不雲說完這話的時候,竟然是吐了一大口血。
而他身上的傷,都是因為在白道中人麵前維護當年的蘇半夏。
如此深情,也許真的可以打動當年那個的她。
蘇半夏默然,靜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她殺人,吸人血,手法殘忍,絕非是你現在看到的這般無害的模樣!”
蘇半夏注意到昆侖派掌門似乎很著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原本他還挺樂意勸服衛不雲,此刻卻是不住的回頭看,繼而語氣變得非常的不耐煩。
“劣徒,你若是再攔著我,我便是連你一起殺!”
“師父!”
衛不雲急了,當年的他實力定然不如現在,不是昆侖派掌門的對手,眼下也無法去保護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
“撲通!”
衛不雲竟然是向昆侖派掌門跪下了。
“師父,我求您,放過半夏吧,她真的是無辜的,徒兒尋了這幾百年才尋得一個喜歡的女子,您就成全徒兒吧!”
饒是知道這是夢的蘇半夏,也為此動容,她的心神也被衛不雲的行為牽著走。
“劣徒!”
昆侖派掌門隻有一瞬間的動搖,既而是對衛不雲滿滿的失望。
“你當真忘記你進入我門派的誌向?罔顧我對你的教導,罔顧你的親人對你的期望?”
“就隻是為了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你就要放棄你大好的前程?”
“原本我打算在飛升之後將這掌門之位交給你的,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未來掌門的風範?作為掌門,就是要為門派奉獻一切?我是白教導了你這幾百年了嗎?”
昆侖派掌門說得真心實意,衛不雲卻是微有動搖。
蘇半夏已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何滋味了,她的確不知道昆侖派掌門所說的自己做過的事情,但是眼下,其實無論衛不雲作出何種決定,都對得起當年的那個蘇半夏。
心愛的女子,敬重的師父,還有大好的前程,世間的事情永遠都這麼的難以兩全,得到就必須舍棄什麼。特別是在昆侖派掌門這麼有意針對當年那個蘇半夏的時候,衛不雲為了得到,必須舍棄。
他舍棄了蘇半夏,當年他深愛的女子,且為此被數百個門派追殺。
然而,他苦苦堅持了數年,卻還是輸給了所謂的道義,所謂的師門。
作為旁觀者也是當年這場戲的主角,蘇半夏難以言喻自己的心情。
而最終,衛不雲被人帶回了門派,昆侖派掌門卻是持劍靠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蘇半夏。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
昆侖派掌門當年臉上猙獰的笑容,這一晚的笑容,是何其的相似。
蘇半夏突然就知道自己該從哪個方向找尋當年以及這一晚的真相了。
野心。
夢並沒有結束,就在那個昆侖派掌門揮劍砍下的時候,從天而降一道光,竟然是將昆侖派掌門束縛在原地。而在光芒散盡的時候,又是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蘇半夏的視野之中。
“掌門!”
蘇半夏不由得驚呼出聲,卻是把自己從這個夢裏給拉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