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不懼這幾個人,臉色霎時間冷了下來,直將楊戈遠看的目瞪口呆心下叫道:“這女子好厲害的變臉功夫,怎麼一瞬間就是一個樣子!”
隻那女子看了看楊戈遠,忽然轉過臉去偷偷露出一絲狡黠神色,卻裝作慌亂的樣子向楊戈遠身後滴溜溜一轉便過去了,嬌俏的櫻唇弱弱叫道:“好哥哥,快救命哦!”
楊戈遠哪裏能料到她又這般變化,耳旁雖有如蘭吐氣,心下卻叫苦道:“怎生成了這丫頭的擋身牌!”隻是這女子是陶子方的妹妹,人也很是看上去舒服,他也便不能抽身袖手旁觀。
八年來,一路上這種情況見得也多了,心知對於這些小混混,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報以老拳,義正詞嚴的講道理是沒有用的。果然,那幾個人見得楊戈遠雖然高大,卻看著一點也不能看出威猛的味道,便有帶頭的一揮手,幾個人一起圍上來便是毫無章法的亂打過來。
楊戈遠回過頭去,那女子正笑嘻嘻在身後不遠處靠著白馬將軍塑像前麵的香案,見得自己回頭看時候還做出一副怕怕的神情,隻那眉眼都是戲弄的神色。
心下一動,便明白過來這女子恐怕是自己說與陶子方相識她心中不信,也當作他是登徒子一般的搭訕者對待。心下好笑之餘又暗暗歎道:“真難為這樣一個女孩子孤身支撐近十年啦!”自己方才又說是黑山上的來客,不由那一向是謹慎的心思便想到別處去了。
身邊湧上來的幾個混混,楊戈遠自然不用轉身便將他們放翻在地,隻外麵又一聲渾天雪的死命,將楊戈遠心中怒火挖了起來。這一路上的兼程,兼之渾天雪驕傲的性子,自然不會給任何人親近的機會,今天這樣長嘶,絕技不會是遇到了小事情。
想到這兒,他看也不看地上躺倒的幾個人,沉聲向那女子河道:“跟著我,很多人在外麵!”這個世道,亂世已經開啟序幕,人家人多,若是對一個弱女子起了壞心思,任是陶子方的妹妹武藝也很是了得,畢竟好漢架不住狼多,她也隻好乖乖跟在楊戈遠身後向廟門外出去。
樹蔭下,渾天雪傲然挺立,四蹄似乎牢牢釘在地上一般,麵對圍起自己的數十人也毫不慌亂。它前番兩聲長嘶,意在同通知自己主人有人要打它的主意,閑暇看見楊戈遠從裏麵出來,便也不擔心主人受到這些人的為難。
楊戈遠出得廟門,便見那樹蔭下渾天雪給數十人圍了起來,手中轉動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繩子,嘴裏呼呼喝喝向著渾天雪一陣又一陣的亂喊亂叫。看那些人的穿著,楊戈遠便知道今天事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結了。
果然這些人看見楊戈遠出來,卻沒有看到他身後的美麗容顏,隻有人大聲嚷嚷道:“你這白馬好,今兒算你運氣好,遇上我們公子爺啦,便孝敬了上來罷!”
楊戈遠抱臂斜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些個紈絝子弟的狗腿子冷笑道:“有本事自己去拿罷!”有人聞言登時大聲叫道:“大夥兒都聽見了,這白馬的主人不管,你們便隻管上便是!”
接著便有人笑道:“那是,在冀州咱們公子爺要的東西,誰還敢拒絕啊!那是他的榮幸!”
果然楊戈遠在高處能看到眾人簇擁著一個年輕人,站在人群後麵捂著臉指手畫腳向渾天雪周圍的人大聲喊叫。
楊戈遠目力非凡,一眼便看到那後生一身錦緞衣服上麵皺巴巴沾著草屑灰塵,一麵臉頰通紅一片便似要流出血來,想來他一眼看上渾天雪便想騎上去,結果還沒近身便給馬兒弄一個灰頭土臉連麵相都給破了。
果然那人雖然捂著臉卻跳腳不住呼喝,直叫道:“這馬兒摔了我那麼狠,你們不許傷了它,抓住我要把它剁成肉醬,天天拿出去給城門口那群狗吃掉,好解心頭之恨才是!”
楊戈遠一愣,心想道:“城門口是行人來來往往的地方,怎麼會有狗在那裏呢?”身後女子低聲卻壓不住的恨意道:“這個狗東西,把城門口一群乞討的人比作了他家裏麵喂養的狗,若是能逮住他,定然要將這人大卸八塊給那些被他的畜生撕碎的鬼魂報仇!”
楊戈遠皺眉道:“他是什麼人?難道隨意踐踏人命,沒有人管麼?”女子咬牙切齒道:“人家是王族的人,父親的冀州刺史,與當朝皇帝是一家人,誰敢管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