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代標站在樓上窗前,看著三騎消失不見,便帶著一個大廚打扮人出門,手中拎著幾個大包向著雒迎謙的高門大宅而去。
雒迎謙坐在車上,閉目沉思不再掀開車簾向外麵看那繁華熱鬧的大街,心中盤算計較姬亢請了自己去家裏究竟做什麼,一個念頭升上來,轉念便給打消掉,另一個念頭又細細思量,左右不知究竟為何,暗道:“罷了罷了,終究不過兩個目的,一個是父子兩人升官了,不過邀請自己去敘敘而已;另一個麼,應該便是關於那小子的啦!哼哼,沒有請到鐵璧那個老頑固,也沒有請姚老頭兒,應該是想著要暫時不想也不敢去招惹到他,算盤打得好啊。派兵剿殺沒有那個力量,相認嘛,一來礙著皇帝臉麵不好說,二來自覺沒有那個膽量臉皮,老夫這一去,恐怕是探探口風問問諸多大臣對於長安城元夜大亂的看待。唔,也對,鐵璧在軍方勢力非凡,但素來隻聽皇帝命令。那個姚老頭子,狡猾的跟老狐狸一樣,肯定是他們探問之下沒有結果,轉而跑到我這個代表大部分文臣些許武將的門下來問態度。”
想到這兒,雒迎謙嘴角一絲冷笑心下暗想道:“別人能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夫便傻愣愣不成?要問我態度,哼哼,還是模棱兩可!”轉而一想有暗忖道:“且慢,不論怎樣說,究竟那小子是姬家後代,這個是不爭事實,若以後為了政治需要兩廂和好,老夫豈不是要倒黴?”
想道這兒,他頓時愁眉苦臉起來,掰著指頭左右為難,心中一時間分為兩個矛盾想法道:“那小子看起來還是很重情義的嘛,洛兒以後再做一點影響,便是老夫今日沒有鮮明支持姬亢父子,那也是沒有關係的!”另一方麵又愁道:“古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我雒迎謙也在朝堂摸爬滾打一生了,怎能不清楚君王家的心性?!現在他還年小,肯念及洛兒情意,若是以後再來秋後算賬,即便渾身是嘴,雒迎謙啊,你又該當如何辨白?尚方龍泉要下劈,誰能攔擋得住啊?!”忽然他想起雒洛兒回來之後說到楊戈遠母親的事情,心中便如同撥開雲霧見太陽一般,霎時間明朗起來,暗暗笑道:“雖說他身上有姬家的血脈,但是更多是楊月離的影子啊,那是深入骨髓的影響,沒有人可以影響得到的。殺母大仇,仇深似海,豈能一點利益便能換的!再說一個小小便重情義有血仇的人,長大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仇恨掩埋,哈哈,老夫隻管敞開了講便是,這一個賭注,嘿嘿,老夫押下了!”
他想通之後,臉上舒暢笑容綻開,伸手一捋清須左右再次計較清楚,心中巨石刹那落定,隻想道:“好,就這麼辦!任他今天四頭老小狐狸怎生安排,老夫隻管巋然不動,暗暗將意思透露出去便是!若是還有其它變故,隨機應變便是,不用這般為了一頓酒菜便提心吊膽!”
他心中歡愉,陰霾一掃而空隻想著帶回要大快朵頤,便聽外麵車夫叫喚道:“老爺,姬大人府上到了!”隨後車簾一挑,姬亢笑眯眯但很恭謙的臉龐便在太陽下麵出現,笑道:“雒相,請下車!”
雒迎謙躬身鑽出車來,遊目一看,急忙趕上前道:“下官來訪,累老夫人出迎,實在罪過!公主殿下安好!”原來姬府上下人等,都站在門口等待迎接著他到來。
妤善公主攙扶著姬老夫人,身旁跟著姬儀姬薑兩個小孩兒,向他行個禮閃開他的躬身,姬老夫人笑道:“雒相能來,蓬蓽生輝!門口不是待客之地,雒相請!”說罷側身讓開路來,雒迎謙急忙與眾人謙讓了,一起進了大門,有下人挑起門簾,眾人進得迎客大堂來。
姬亢與陳景雲使個眼色,姬濯引著雒迎謙轉向屏風後麵偏廳,屏退下人,後麵進來的姬亢手捧一套便服進來,三人站在一旁躬身道:“早早便為雒相準備了便服,請大人更衣!”說罷放下衣服便要退出去。
雒迎謙心中一個顫抖,霍然叫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