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暴脾氣的母親此刻的樣子卻格外鎮定,隻是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她的憤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五年前,那時候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你爸因為那案子就快被法院判了死刑,你看著我,再和我說一遍,你跟蕭琛這個人渣什麼關係也沒有,你敢不敢說?”
景北張了張嘴,聲音哽在了喉嚨裏,鐵證麵前她沒有勇氣再說謊。
滿地淩亂刺眼的相片連成了一個完整的情形,蕭琛從酒店裏把她半抱出來,她貓一樣膩在他懷裏,然後他們上了車,他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恍惚,可能是焦距沒大對準,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鼻子,嘴唇,脖子,然後是她的胸口。
他用力地捏住,她吃痛地掙紮,掙脫不開,就朝他的胸口狠狠地咬去,他鬆開了手,一個翻身便把她壓下,不等她喘.息的功夫,他用力地吮向她的脖頸深處,吮到她發疼,她連連求饒,嘴角是嗔怪的笑,嘴裏卻彌漫著苦澀的味道。
其實那晚景北從蕭琛手裏拿到了對父親非常不利的一件證物,過程足夠屈辱難堪,她根本不願回想起,卻沒想到,多年後那一晚的記憶竟是以這種方式重新呈見在她的麵前。
此時此刻麵對母親的詰問,她卻無法辯駁一個字。
“你難道不知他是誰嗎?那個生下他的賤人害得我身敗名裂,他的爺爺毀了你爸一隻手,而他把你爸弄到了監獄裏,最後還害得他……你明明都知道,你竟然還跟他廝混在一起?景北,你還真夠賤的!”
“媽,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景北搖著頭,嗓子裏猶如卡著魚刺,她想說清楚,卻不知道怎麼才能講清楚。
“不是我想的哪樣?你媽我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害得?你爸到底又是誰讓他生不如死的?”母親的怒火幾乎從眼中迸出來。
母親說得沒錯,她那件轟動全市的醜聞多半是蕭琛的母親蘇阿姨操縱的,女人之間的嫉妒是最可怕的;父親畫室的那起特大強.奸案景北經過多方打聽,造成那麼強烈的輿論譴責、給法官施壓的人的確是蕭琛,但他最後也因為和自己的交易答應擺平了那件事,父親才沒被判死刑。
“我已經失去了所有,但現在,你又毀了我唯一的希望。我從沒想過要你多優秀,但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就那麼害怕跟著我過窮日子?你就那麼貪戀在蕭家過得那些個好日子?他們把你掃地出門你還不甘心,就用身體去換,那你等我死了以後再做啊,你想和他怎麼樣我都管不著,可是現在我還活著!還活著!景北,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和他鬼混,你還不如從我身子上直接踩過去!”
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錘了一拳,景北曾想過無數種可怕的結果,卻沒想到母親這麼看自己,把她看的這麼不堪,把她想成是一個隻為了貪圖富貴而賣身的娼妓,她這麼多年來的屈辱,她的隱忍,卻隻換來這麼一個結果!
麵對她的無聲應答,母親的眼睛裏竟然有一層薄薄的水霧,仿佛是淚光,景北就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猛然往後退了一步。
“我管不了你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母親滿是疲倦的聲音裏是濃濃的失望。
景北眼淚不聽使喚地掉下來,在母親轉身要離開時撲上去抱住她的腿,“媽,不是這樣,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好嗎!”那一瞬間,景北什麼也不顧了,她一定要解釋清楚,她不要讓母親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