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景北並不討厭醫院,這裏除了有萬年都不變的消毒水的氣味,清澈、凜冽,還會讓她發現原來生活中還有很多人在和病魔與死亡抗爭,這樣一想景北就會覺得健健康康的自己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顧晨陽下車後依舊抱起景北,盡管在走廊裏引起了百分百的回頭率,但他還自顧自地將她身上的衣服裹緊,懊惱地說,“差點走光。”
在來的路上景北就和他提議要先去買一雙鞋,但顧晨陽堅持先來醫院給她包紮額頭上的傷口,看似溫和實則很固執的他理由也足夠的充分,“你已經有一股子傻勁兒了,再不看腦袋說不準會更傻。”
顧晨陽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很親昵,知道他是想讓自己開心起來,但景北還是略感不適,回了一句,“顧教授,請問傻子現在可以下車嗎?”
“你這樣的傻姑娘,外表像清水一樣,眼睛裏卻有故事,最讓男人有保護欲。”
顧晨陽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淨坦然,如清泉,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景北原本還想調侃幾句,突然心軟了,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女醫生在給景北清理傷口時下手有點重,她就拚命皺著眉頭,而顧晨陽在一旁就像是一個醫學教授在監督一個實習生的工作,很不客氣地說道,“輕點,輕點,我真懷疑你以前是不是幹獸醫的。”
景北很少見顧晨陽以這種口吻和別人說話的,他一向謙和有禮,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和這個女醫生的私交不淺。
大概看出了景北的疑惑,女醫生笑笑,“別誤會啊,我和顧晨陽是校友,最主要是我已經名花有主了,他沒法來鬆土了。”然後說完又朝顧晨陽皺眉道,音調自動切換成冷嘲熱諷,“你歧視獸醫啊,獸醫也是醫,更何況我們對待小動物要像小朋友。”
“會不會留疤?”顧晨陽看著女醫生並不溫柔的包紮過程有些擔憂。
女醫生回頭看了他一眼,“夠了啊你顧晨陽,你要是再嫌棄我,我還就不管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轉院,自私地看著你喜歡的人疼痛不止!第二,閉上嘴巴,別打擾我的工作!”
其實女醫生誤會了,還以為景北和顧晨陽是情侶關係,景北原是想解釋的,但看著顧晨陽一副欣然承認的樣子,她覺得再強調反而太駁了他的麵子,說不準這女醫生還是他大學時代沒追上的心儀對象,那更要自己現在來裝一下他的女朋友來給舊愛看,江湖救急撐麵子嘛,景北懂得。
“傷口怎麼會這麼深?撞到了哪裏?”女醫生百思不得其解。
“chuang頭櫃。”景北乖乖地回答。
女醫生一聽這三個字臉色突然白了,扶了扶眼鏡,斜眼看著顧晨陽,像是看怪物一樣,“顧晨陽,還真沒看出來,你平時人模狗樣的,怎麼到了chuang上這麼禽.獸不如,你還性nve戀?!”
景北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一個光裸的女人被五花大綁著,顧晨陽手拿皮帶抽打,女人還異常興奮地尖叫著,這場景太過荒誕不經所以很搞笑,也許外科醫生說話都這麼直接且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