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混亂不清的景北呆呆地在浴室裏站了很久,直到呼吸困難時才出來,天空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她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臥室,換衣服時才想起內.衣還在蕭琛那裏。
醍醐灌ding一般地清醒了,輕輕地推開蕭琛臥室的門,他的睡姿很好,窗外漸亮的天色映著好看的五官,竟有些溫和,經過昨晚的事,現在看他都百味呈雜。景北撿起地上的內.衣,然後鬼鬼祟祟地檢查在chuang上還有沒有自己的東西。她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沒有,臨走時卻瞥見了壓在他身.下的襯衫上有一點血,觸目驚心。
景北幾乎被嚇得跳起來了,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那件襯衫,神經質地團在一起,然後她替蕭琛把衣服和床單都稍稍整理了一下。
抱著那件襯衫景北不知所措,她想過各種以最快速度把它“毀屍滅跡”的方法,最後覺得還是把它帶走的好。
景北悄悄地下樓,還好客廳裏空無一人,她快速換鞋,趴在門上貼耳聽了一會兒,沒有腳步聲,於是拉開門,卻撞到了一個人,淩嫂籃子裏的西紅柿滾了一地。景北顧不得了,連對不起都沒說,直接衝向大門。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火急火燎的?不是說今天沒課嗎?”淩嫂嘟囔了一句,彎腰去撿西紅柿。
停了一會景北又無聲無息地返了回來,幫淩嫂撿起最後一個西紅柿,抿了抿發幹的嘴唇,“淩嫂,如果……如果蕭琛問起我的話,您就說我昨晚沒回來過。”
“你昨晚不是在陽台上和他說過一會兒話嗎?”淩嫂較真地說著。
“他喝得那麼醉,估計一醒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景北低聲嘀咕。
“小琛可不好騙,你們倆個到底怎麼了,鬧別扭?他今天都要出國了,你還和他賭氣,這以後想賭你恐怕都找不著他了。”淩嫂一邊感慨一邊開始擺架勢勸景北了。
“我知道了淩嫂,就是他昨天說話太過分了,您就告訴他我沒回來過,就是讓他擔心一下。”景北說謊都不眨眼睛,還語帶撒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對了,他下午四點的飛機,記得去機場送他,你這慪氣也別太長了。”淩嫂最見不得晚輩們撒嬌了,隻好妥協。
“謝謝您,知道了。”景北剛說完就快速撤離。
天蒙蒙亮,景北自從進了蕭家以後,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路過這個巷子,找了一個垃圾桶,趁沒人的時候將那件襯衫塞了進去,全身都輕鬆多了。一些飯店的女服務員在門口花枝招展地和路人打著招呼,眼神裏像是和誰打情罵俏似得,像極了電視裏的那些青.樓老.鴇。
整條巷子都彌漫著景北熟悉的小吃香氣,她記得小時候就是挎著書包吃著它們去上學的。
“媽,開門。”景北叫道。
破舊的門嘩啦一下就拉開了,一股子刺鼻的煙味,景北擺了擺手,嘟囔了一句,“又在家裏玩牌玩通宵了?”
周慕茵女士愣了,抓了抓雜亂的頭發,打了個哈欠,眼睛裏都是驚訝。
“媽,我回來了。”景北叫著,像是三年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