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林新向他問了病情,又問是否有法可醫,還說假如真有個三長兩短,依依還那麼年輕,以後她該怎麼辦?
林新還說,他不反對他們在一起,隻是不想讓依依傷心。
兩人反複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不休。
最後蒲胥因果斷的說道:“我會盡量活著,給依依終身的幸福。”
林新信了,這才結束兩人之間的談話。
其實,不管他信不信,這都已是既定的事實,他隻是給自己一個可以安心的理由。
這一列車到站後,兩人在當地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又搭乘著最早的一班列車,他們走,沒有目標,走到哪算哪,走的越遠越好,被哪個地方的風景吸引住便在哪個地方停留。
最後,他們選擇在了一個風景優美,空氣清新,交通算不上發達,事業算不上繁華,但緊鄰碼頭的一個小鎮上。
那裏,有他們最熟悉的人土風情,最熱愛的美味食物,他們熱情,並且對外來的客人照顧的很是周到,於是,他們決定在這裏定居。
當天晚上,在村民們的幫助下,他們便找到了住所,是一家主人在國外謀求生路,房子出售,正好趕到他們前來定居。
而蒲胥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周依依在家收拾屋子,順便把他們帶的東西都擺上來,而他在外麵轉了一圈,臉上洋溢著喜氣,興奮的開口:“依依,聽他們說今天晚上舉辦篝火晚會,十裏八村的人都會到這來,很熱鬧。”
周依依詫異的回頭看他:“你不是不喜歡熱鬧嗎?”
蒲胥因笑的神秘:“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我應該嚐試著去喜歡,去接受,至於為什麼,我有權保持沉默。”
又來,周依依仰頭長歎,一秒後笑的花枝亂顫:“嗯,你喜歡就好,我現在要出去添購一些物品,你要不要去?”
蒲胥因本想應聲同去,突然之間一陣昏昏沉沉,他看了一眼依依期許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說:“你自己去吧!我要向村民們問關於一些晚會的資料,當心點,早點回來。”
周依依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看了蒲胥因一眼,突然心發慌的厲害,但還是點了點頭。
在去添購物品時,她一直心緒不寧,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走到一半,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往家裏狂奔而去,待到家門口時,突然發現小小的房子裏圍了許多人,周依依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突然有一個老太太走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心說:“哎遙,你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和我們說著好好的話突然就暈了過去。”
彼時,她大腦一片空白,也顧不上回答問題,甩開老太太的手就往屋裏衝。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蒲胥因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而他旁邊正坐著一位老者,捋著胡子皺著眉頭,煞有其事的在給他把著脈搏。
那一刻,周依依是存在著僥幸心理的,在這一個偏遠的小鎮上,或許真的有人可以治得了蒲胥因的怪病。
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後,那位老者才站起身,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周依依的身上:“這位先生可是中了毒。”
中毒?蒲胥因是化學藥品纏身,也可以說是中毒。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
老者一聽,皺著的眉頭頓時放鬆了下來,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門,並驅散了在門外看熱鬧的一鄉眾。
周依依並沒有追上去問到底有沒有解決的方法,事已至此,沒有希望才是最後的希望。
沒有誰說,中了這種化學藥品就一定會死。
接下來的日子,蒲胥因的病更嚴重了,幸運的是心悸病再也沒有發作過,以前一天隻是偶爾的昏迷一次,也隻有十幾分鍾或者幾分鍾就會清醒。
而現在蒲胥因基本上每天都在昏睡,也就中午和下午會醒過來一次,但周依依並不傷心,也不氣餒,至少,他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
而每天的中午和下午將會是周依依的日子,她總會向他講述著關於這小鎮上趣事,然後他總會咧開嘴角笑。
哦,對,還有那天的篝火晚會,周依依講了一個星期,才把那些有趣的事情全部講完。
蒲胥因會說:“哦,是嗎?下次我一會會醒的時間長一些,依依,你一定要等我。”
周依依知道,他這是在用他的意念活著,但同時周依依也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裏,他一定會醒的時間更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