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這麼快,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一切都要謹慎,咱們隻有一次機會!”

袁朗皺著眉對還躲在陰影中的人說話,但沒人吱聲。他踢了一腳,不輕也不重,終於聽到了一聲悶哼。

“反正他們都困得眼睛快睜不開了,速戰速決不是更好。”

袁朗重重敲在林潛腦袋瓜子上,“我是隊長你是隊長?”

“你是,請問隊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袁朗在視野開闊處看了幾眼,向林潛招手,“巡邏都是交錯進行,同一片區域五分鍾後又會有另一隊巡邏,所以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走哪條路?”林潛掏出地圖,但此處光線十分暗淡,即便展開也看不清楚。

現在哪還能看到什麼月亮,全都被厚重的烏雲給遮住,一到了深夜,四處黑漆漆的,缺少了人造光線,可見度基本為零。

這在安全區內,要是在區外,隻怕生存幾率也無限接近於零。

“有我在,看什麼地圖,快跟上!”

遠處打來一道光線,袁朗機敏,迅速臥倒滾入周邊濃重的陰影。

好在那光是從極遠的地方打過來,伴隨著五音不全的調子,光線照到這處的時候已經稀薄暗淡極了,見沒看到什麼,手電筒換了個方向,跟著歌聲一起漸漸遠去。

剛一恢複平靜,林潛就跟了上來,貓腰蹲在袁朗的背後。

“幸好。”他小聲說。

四周昏暗,擋住了袁朗複雜的表情。

這些在不久前都是他手下的兵,他曾經自信的認為,他們都是最優秀的戰士,盡忠職守,保家衛國。他很相信他們,可沒想到時過境遷,他已經從坐在高位上指揮的少校,變成了鬼鬼祟祟躲在暗影處的入侵者。而他曾經相信的戰士,卻是如此敷衍的對待著他們的工作。

如果來的不是他們,而是別的什麼敵人,像他們這樣鬆懈,要不了多久,這人滿為患的安全區就會淪陷崩潰,變為地獄!

袁朗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們走。”

兩人一路見縫插針,再加上袁朗對安全區路線與巡邏隊伍的了解,隻花了半個多小時,倆人就已經躲入檢查所門口的草叢處。

深夜中的檢查所,依舊零星地點著幾盞燈,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十分奪目。安全區內能夠無限製用電的除了幾個重要的辦公地點外,也就剩下這個研究所。此刻所有的房門窗戶緊緊閉著,門口站著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抱著槍站在那裏,警惕地看著四周。相比起剛才路上碰到的懶散士兵,他們顯得極為專業。

不過這也極為尋常,這處可以說是整個安全區的核心。一旦他們完成了研究,那些成果足夠安全區搖身一變,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基地。

好鋼用在刀刃上,最精銳的戰士守護最重要的要塞,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些話嗎?”袁朗湊到林潛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潛點頭,出門前袁朗已經將他認為該交代的事情強調了一遍,特別是關於檢查所,由於進去救人的是林潛的“寵物蛇”,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多次強調,好讓他記住這件個關鍵。

【檢查所門口的士兵每12個小時換一次班,也就是說當我們到達門口的時候,已經站崗了超過6個小時。再加上處在饑寒交迫的深夜,對於他們的身體和精神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所以選擇這個時間點,它進去以後,有最多兩個小時的時間找到張澤新,然後把他弄出來。我們在外頭接應,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逃出這裏。】

【四點以後,天開始慢慢轉亮,區裏的各處措施也開始運轉。如果拖到四點以後,那麼天時和地利我們就全沒有了,處於被動地位的我們很容易被牽著走。】

林潛將手放在地上,纏繞著他手腕上的小黑蛇自動跳下,並沒有等兩人再對它說些什麼,就迅速而且敏捷地遊向了檢查所。它貼著在夜色的掩護下,染上了濃重陰影的草叢行走,就這樣在門衛的眼皮子底下,從二樓的通風口爬入檢查所內。

檢查所的防護措施確實不少,甚至轉有防彈玻璃。但有一點,這些防護措施,防的都是人,都是攻擊,哪有防蚊蟲蛇蟻的道理,更何況能夠隨意變換身體大小的黑蛇,本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bug,不論在哪,都不能以常理論之。

夜色濃重,金黑色的小蛇體型又小,迅速消失在兩人視野裏後,袁朗朝林潛比劃了個手勢,兩人就撲倒在地,分開草叢,開始了漫長而乏味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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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從空調的通風口子爬進去,來到了一個除了床鋪,什麼也沒有的空蕩房間。床鋪上躺著一個女人,四肢都被固定住,不知是在沉睡亦或是被打了安定劑,總之眼角青黑,此刻卻顯得十分平靜。

爬過房間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女人固定住的腳踝,被綁的一圈早就磨出了血痕,可見此人平日裏掙紮的十分劇烈。她穿著寬大的白色棉布裙子,露出光潔的一截小腿,有些不正常的漲大。白皙的小腿皮膚上布滿了密集的可怖血點,皮膚漲的極薄,仿佛即將破裂一般。

金色的豎瞳縮了縮,黑蛇體內的豐子息能夠感覺到,這個躺在床上已經陷入昏睡的年輕女人身體裏有兩種能量相互對峙。兩種能量不相上下,但偶爾某種短暫性的占據上風,在她的身體裏四處肆虐。在他看來,除非是那股平和中正的力量戰勝了那股狂暴的能量,否則她這條命是保不下來了。

按照他從林潛與袁朗交談的對話中得到的信息來看,躺在這種監控病房中的人,隻怕就是受到了喪屍病毒感染的患者。不夠他有點比較好奇,感染病毒的大部分都是奮戰在安全區之外的戰士,也就是男人。最近安全區算是難得的平靜,還沒聽說過有感染例子。那麼問題就來了,男性感染者實屬平常,可是女性感染者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