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解藥有毒
我讓墨玉去找微子啟幫我查一些訊息,讓虎兒去騰龍商社詢問最近的藥材市場,有什麼藥物被大量采購或者有什麼藥物莫名其妙的在市場上短缺。
我很快的拿到了兩張單子,再四處診治了一些患者,我大致推算出一張控製疫情的藥單。楚宣的疫病才發作,應該可以等得了藝雅的藥方送來,可是這些已經患病極嚴重的百姓可等不起。
我的藥方或許不能完全解除疫病,但是控製疫病蔓延,延緩病情發作,還是很見成效。三天之後,藝雅果然派人帶來了解藥。
白日裏照顧病患,使我本就有些孱弱的身子更覺得疲憊,我早早的就躺在了床榻之上。剛想小憩一會,忽然看到門邊有一個身影,寬大的帽兜蓋住了他整張臉,但他身上的濃鬱的香氣卻讓我精神一震。
“陛下,不進來嗎?”
楚宣隔著兩扇門扉,慌忙應答:“我現在長滿了紅疹,難看極了,我不要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你躺著就好,我不進來,我隻是想你,過來和你說說話。”
這個男人還真是臭美,我緩緩走過去,輕輕撫摸他倒影在門扉上的影子。說:“好啊,陛下,我們就這樣隔著門扉說會話吧。”
“還記得你來送寡人出征,寡人允諾你的事情嗎?”
“陛下是指要韓取做你的王後那句話嗎?”
“嗯,你願意嗎?”
原來藝雅要的就是這個,我不過當做楚宣說的一句戲言。對這個王後的位子,我可沒有半分興趣。早知道她為的是這個,我早就可以給她承諾,何至於害苦了這麼多人。我答楚宣:“願意,我願意。隻是陛下忘記了,我是韓取也是嫣然,嫣然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做過了楚宣的王後了。而今韓取是個男人,怎麼能做陛下的王後呢。陛下不必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原來,你都知道了。藝雅跟我一輩子,操勞半生,如果她所求的隻是這個,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她。”
我的應該二字還哽在喉中未曾吐出,楚宣卻一口鮮血吐在門扉之上。我急忙拉開門,伸手抱住楚宣遙遙晃晃的身體。“楚宣,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姚青發覺到不對,也立馬從不遠處跑了來幫我扶住楚宣。我讓人將楚宣扶進屋子,慌張的替他查看身體。
姚青看著臉色開始發青的楚宣,急切的問:“韓取公子,王上這是怎麼了?”
我還未曾答出,楚宣一把抓住姚青,下令道:“解藥有毒,令秩樺、徐崢將藝雅王後看管起來。”
姚青看著我,我默然點頭:“王上確有中毒的跡象。”
姚青獨自喃喃:“藝雅王後?怎麼會?”
我說:“對,藝雅王後的確不會,可是楚渾會。我想藝雅得到的藥方必定有問題,請藝雅把藥方帶來益豐,我要看看藥方和配藥的藥材。”
姚青領命而去,楚宣卻昏迷了過去。
我從懷中拿出可以控製我情蠱的四季花解藥喂了一粒給楚宣,四季花蜜可以解世間百毒,我配的這丸藥雖然遠不及四季花蜜的效應卻也能對世上任何毒藥起緩解的作用。
不一會柔兒帶來一個壞消息,所有服用過解藥的人都出現了中毒跡象。這讓我更加肯定這事跟藝雅無關,該是楚渾的局中局,我想著這些讓人頭痛的陰謀詭計就覺得心驚,環環相扣中,誰才是最後的勝者?或許這世間根本就不會有最後的勝者,隻要有爭鬥就有陰謀,不死不休,永無寧日。
我無可奈何,讓柔兒拿了四季花解藥分發下去,暫時先幫那些中毒的人吧,我能做的也就這些而已。
藝雅把藥方送來,我查看了許多遍,還把藥方送到微子啟那裏,請他也看過,藥方是沒有問題的。我突然想起虞奎拿回來的那張單子,市場上有同一種藥被兩股勢力先後買走。想來,先買走的買家定然是楚渾,藥材在他手裏流轉了一遍又回到了市場,後來才被藝雅買走。
這樣的下毒手法簡直出人意表,高超精絕,讓我也是深深敬畏。
三十四不義之財
這幾日,我不得不強打精神研究楚宣所中之毒,這個毒藥能被大批量生產出來,所使用的毒物必是常見的,隻是配置解藥的程序複雜一些,極是消耗時間和精力。
我和幾位大夫將解毒藥方研究出來,又用四季花配製的藥丸幫中毒的軍士緩解症狀,楚軍基本上沒有什麼傷亡。而另一方麵,我讓墨玉去找虎兒,讓虎兒從域外帶回眼下市麵上根本找不著的幾味治療疫病的藥材,重金賣給楚宣和楚渾。我竭盡全力避免雙方的人員傷亡和無辜百姓的慘死,同時還要兼顧戰場上雙方實力的製衡。
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心力交瘁。好在楚宣在大家悉心照料下,已經基本康複。自從他清醒過來,每日必來看我。
今天看他精神大好,我便在院中罷了一桌子小宴陪他午膳。席間談笑,楚宣半嗔問我:“你騰龍商社賺的銀子還不夠多嗎?居然還會趁火打劫,要走我這麼多金銀。”
我笑答:“商人求利無可厚非,況且藥材自域外趕著運回來,花費的人力物資可不少,我們也就賺點辛苦錢而已。”
楚宣嗤之:“你的辛苦錢已經使得寡人捉襟見肘了。”
我帶了幾分調侃,又有幾分撒嬌:“這有什麼不好,陛下花點錢就可以力挽楚軍大量傷亡,還可以因為施醫贈藥,救助疫病百姓獲得民心和口碑。而且陛下家大業大都已經捉襟見肘了,那麼楚渾必定是傾家蕩產。如此,雙方軍餉物資必定受影響,這場大仗就可以不用再打了。不如陛下陪我回平陽好了,我這些日子很累,你瞧瞧我,人都憔悴了。”
楚宣一雙氤氳的眸子風情無限的望著我,指尖輕輕點在我的額頭:“你想要的,寡人都會給,你所願的,寡人無不依從。”
楚宣緩緩站在我的身後,低下身子將我環抱在他的懷裏:“你是寡人的韓取也是寡人的嫣然,即便寡人再也想不起我們的曾經,寡人仍可以肯定,你是寡人想要攜手終身的那一個人。所以,不管你做什麼,寡人統統都會相信你,都會支持你。我們回平陽,明天就回去。”
楚軍雖然解了毒,但是元氣尚未恢複,況且楚渾所率領的大軍也並沒有撤軍,所以楚宣安排白勝大將軍,仍舊留在益豐休整待命。
楚渾謀劃多年從羌戎狄蠻五位部族那裏借的三十萬大軍,而今鏖戰多日,未立寸功,軍餉物資又異常短缺,隻怕他的日子並不好過,左右都是煎熬。楚渾大勢已去,已經不足為患。
而益豐疫病已除,天下大安,人民一片歡慶,楚宣回平陽的儀仗受到前所未有的歡送。這使得楚宣多有不慣,笑容掛在臉上,看上去卻是特別詭異。
我依靠在他的肩膀,吃吃的笑:“陛下早已經習慣被人罵,如今麵對大家的頌揚,還不習慣,居然臉紅了啊。”
楚宣邪魅的看著我,摟過我的腰,賊笑:“胡說,除了你這個妖孽,世上誰還能讓寡人臉紅。”
我裝出天真的模樣,笑道:“這個世上誰不知道楚國王上才是真正的舉世妖孽,草民韓取可不敢跟陛下比。”
楚宣擒住我的雙唇,呐呐言道:“你這張嘴,從來都不知道饒人的嗎?”
我搖頭躲著他,嬌嗔:“好不容易得了理還要饒人,我的陛下可從來沒這樣教過我。”
我和楚宣笑鬧著,心口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痛。我知道,是我的情蠱發作了。隻是我的解藥已經沒有剩下,因為近日的操勞,我連靈力都聚集不起來,對情蠱半分抵抗能力都沒有。我突然好害怕,我不知道,這樣貿然回到楚宣身邊,重新讓他愛上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輕輕拂過楚宣的眉眼,如此妖嬈魅惑,自有一股子毀天滅地的豔麗,叫我怎麼舍得,叫我怎麼放得下。我依偎在他的懷裏,低低輕訴:“楚宣,我勾引你又背棄你,我救你又也害過你,我們相愛卻注定分離,你會後悔所有的付出嗎?你還會如一的眷戀我嗎?”
楚宣的眼淚落在我的臉頰,親吻我的鬢發,說:“如果你我之間一切都不曾發生,我不會懂得傷痛和愛,我不會體會到幸福和滿足。隻要能和你相遇,不管付出什麼,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楚宣的話在我耳邊越來越不清晰,我最後的知覺是他滾燙的熱淚和綿綿的情話,不怨不悔。有這四個字,我便能心安,便可以無所畏懼。
楚宣,不要著急,不要害怕,我隻是累了,我隻是這些日子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我隻是想要睡會,睡一小會就好,我會努力活著,為了你,為了你。
三十五上王
楚宣曾經說過要讓韓取恢複女兒身,和藝雅一起做大楚的左右王後。可是藝雅堅決不同意和我分享王後的殊榮。其實他們這樣折騰,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壓根不想做王後好不好,我要楚宣,我要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的楚宣,我要一個心理眼裏隻有的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而絕對不是什麼王後的殊榮。
可惜楚宣從來都很霸道,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思,一心想要分給我他所擁有的一切。左右王後的事情作罷,他又想出一個什麼一字並肩王的玩意,在我昏迷的時候,讓韓取做了大楚國的上王,和他平起平坐,共享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