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道:“但凡祭設禁製法陣,必先祭設結界陣眼,禁製法陣全賴陣眼激發,加持禁製之人也是從陣眼中灌注靈氣維係禁製法陣的運行,結界陣眼無異於禁製之靈魂,陣眼一旦被毀,整個禁製法陣也會隨之灰飛煙滅。尋常禁製法陣皆是極力隱藏陣眼方位,此禁製卻故意顯露,又對前來闖陣而無力破除禁製的修士不加傷害,乃是留下通風報信之人,若宗某所料不錯,此人意欲借禁製引來分神修士進入洞道。”
白炎默然移時,點頭道:“宗道友所言有理,當年白某隨同主人和菩初上人、靈越道長來此,並未見得有此禁製。這定然是洞道下麵那魔頭所為,故意誘騙分神修士入洞擒殺,以吞噬他們的元嬰之身。”
“魔頭?”宗楚肅色道:“白道友當年隨同三位前輩一道進入洞道,為何三位前輩被困洞中,白道友一介低階妖獸卻安然脫險,宗某思之不解。”
白炎喟然歎道:“主人在危急關頭元嬰出竅,施展虛空瞬移之法......”
良久的沉寂後,宗楚道:“如此看來,即便宗某能開啟這禁製,白道友進入洞道也是白白送死。道友為了尋找主人,在此苦修守候數千年,也算報答了主人再造之恩,何必再做那無謂的犧牲呢。”
白炎毅然道:“宗道友好意,白某心領了。隻有入洞一探究竟,無論主人是生是死,白某自可解脫,若是一走了之,白某定會抱憾終生心魔難驅,日後隻怕也無法靜心修持了。再說,白某這條命是主人給的,殞落洞中又有何妨!”
宗楚聽罷隻覺一腔熱血沸騰,收攝心神道:“當年隨同令主和菩初上人一道入洞的靈越道長果真是傲嘯宗太上長老?”
白炎詫然道:“宗道友再三問起靈越道長之事,莫非與道長有何淵源?”
“此事一言難盡,不說也罷。”宗楚打了個哈哈,“白道友既然心意已決,宗某自當盡力相助,不過,在入洞之前白道友是否該盟下血誓了。”
白炎道:“理當如此,隻要宗道友打開禁製,若白某此次僥幸不死,宗道友所托之事刀山火海絕不推諉。”
宗楚道:“實不相瞞,此禁製雖然神妙,卻自行收斂煞噬之力,破之不難。”
話音方落,宗楚周身炫金烈焰驟然騰起,塔堂中頓時滿堂輝映,伴隨著陣陣不絕入耳的喀喇聲,點點銀藍色光斑在宗楚腳下夏夜繁星般閃爍,盛烈的炫金光華也不能掩飾分毫。
“去--”宗楚一聲低喝。
隨著並指所向,銀藍光斑如蟻群蜂擁洪濤漫卷,轉瞬蔓延。不到數息之間,塔堂沙礫遍布的地麵、雪白的石壁、蓬亂的蒿草藤蔓和嶙峋的亂石叢,全都蒙上了一層銀藍色冰晶,在炫金之光下閃爍不定。
白炎起先並不在意,隨著冰晶蔓延到了腳下,又沿著雙腿而上,隻覺一股股從未領略過的奇寒透體而入,試著運行靈力抵禦,卻艱澀無比,不禁駭然。正驚愕間,隻見宗楚嘿然一笑,似乎不經意地彈了一下手指,有豆大一點赤黃火花漂移而來落在前胸,陽春白雪般瞬間融盡了凝結半身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