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花太美,你怎麼忍心辣手摧花。”落冰漪陶侃了百靈子一句。百靈子嗅了嗅花香,用一種極為輕佻的模樣道:“有花堪折之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一瞬間的風流態,極為清俊,仿佛是個青春正好的少年,本來百靈子保養得很好,臉上根本沒有皺紋,落冰漪有些失神,“師父,你是我見過的最風流倜儻的人。”落冰漪由衷的感歎。
百靈子哈哈一笑,剛才的一股恰到好處的姿態瞬間全無,“想當年,師父也是迷倒千萬少年的江湖第一小生!”落冰漪點頭附和,百靈子突然道:“今天你這麼拍我馬屁,想幹什麼?”
落冰漪終於忍不住道:“師父,我想下山走走。”
百靈子略微沉吟道:“等你好了,你想去哪去哪,師傅才不管你,可是現在身體最要緊,沒有健康的身體一切都免談。”落冰漪拿走百靈子手中的梅花,語氣很淡,“好吧,我聽您的話。”百靈子看著她的模樣道:“明年初春之前,你都不能離開這裏。”
落冰漪回頭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不好好保護自己,在這樣折騰,師父保不了你!”百靈子皺著眉,“我想等你身體恢複如初,帶你去見一個人,也許對你以後闖蕩江湖有益,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落冰漪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可是受了這麼多傷,覺得有個前輩保護,也挺好。
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象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琪華剛從煉藥房回來,心情很沉重。侍女在一旁看著聖女回來,道:“聖女,教主請你去一趟他的書房。“琪華很奇怪,她點點頭。
這是她第二次走進碧落風的書房,碧落風坐在桌前,埋頭作畫,在畫梅花,朵朵紅梅如血,碧落風身著黑色的便袍,眼眸銳利,盯著琪華,“斷情絕愛發作起來如何?”語氣有些慵懶,像是關心。琪華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頓覺不妙,使勁忍著,卻因為周身的疼痛,感到乏力,她道:“我覺得還好。”碧落風正視看著琪華,微微一歎,“問世間情為何物?那些所謂的愛情,是什麼?值得你們這樣一往無前,生死相許!”他的聲音微沉,像是真的不懂,他早就知道紫陌還活著,還去了武林大會,隻是她一直不願回來,她心裏一定在怪他,紫陌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麼會害她,隻是見不得她這樣執迷不悟下去,阻擋了碧落複國的路。
“我也不知道,隻是從心。”琪華道。
“好一句從心。”碧落風坐在楠木椅上,看著琪華,眼中湧出一股柔和,他伸手將一瓶藥放在桌麵上,道:“這是段情絕愛的解藥。”封傾城的眼神很亮,“想要嗎?“碧落風道。
琪華想了想道:”不想。“
“為何?”
“得到某件東西定要付出某些代價。”琪華很冷靜。
“你倒是明白。”碧落風讚賞道。
“我隻需要你好好聽話,就不會傷害你,至於你喜歡碧落清,雖然我不讚成,但是也無法阻止。”碧落風微微停頓,琪華覺得今日太奇怪。
“人在淡薄的愛情中不能體會溫暖,渴望盛大,渴望相守.總是喜歡沉溺在世俗的幸福裏,可是最終還是孤寂的。”碧落風從來沒有這樣溫和眼神透著某種悲傷懷念的情緒對琪華說過話。
琪華沒有再接話,因為她發現她有些不懂,不懂他在說什麼,“吃下它。”碧落風道。琪華毫不猶豫吃下,心肺猶如一道暖流而下,潤得腹內極為舒服,精神也是一振。
“讓你研製的藥好了嗎?”碧落風道。琪華搖了搖頭,碧落風沒有不悅,道:”你不要總是推脫,想想碧落清,若是你再研製不出來,我就讓你永遠也不用見到他。“
琪華的眼睛一閃,碧落風道:”不用緊張,我是讓他不再出現在你眼前,我希望·····你活得久些。“琪華抬著頭,有些不理解。
碧落風看著他畫好的梅圖,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