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儲玉吻了一下素兮的手背,答應道:“好,都聽娘子的,好好休息,循序漸進,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素兮被她抱上了床,萬俟儲玉卻沒有寬衣上床,隻是坐在床邊理了理她額上的碎發,“你不留在長樂宮嗎?”鍾素兮問道。
“我……不在這裏睡”,萬俟儲玉向上拉了拉素兮身上的被子,“看著你睡著了我再走!”
一時間,鍾素兮心裏疼了一下,也對他是皇帝,如今皇後懷有身孕,不能侍寢,自然就要由其她的妃嬪承接雨露,他自然不會留宿長樂宮,就像近來有幾晚上,他也是沒有差遣劉珂過來就直接不來長樂宮了,怕是去了別的宮了。
鍾素兮就那樣看著對她微笑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起子元的臉,那個同樣她付出過真心,卻換不來真心的人,她是多麼希望能夠得一人之心,白首不相離別,可如今,又是一番一廂情願,帝王就是帝王,怎麼會有尋常百姓家的情愛。
“怎麼了?不舒服了麼?”素兮的眉頭淡淡的顰蹙,剛剛還緩和的氣氛態度,怎麼此刻她的眼睛就蓄滿了淚水。
“沒有,可能是困了!”鍾素兮閉上眼睛轉身向裏背對著他,那蓄滿了眼睛的淚水緩緩地印在了枕頭上,可萬俟儲玉哪裏知道,隻當做鍾素兮是困倦了,便單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哄著一個孩子在睡覺。
‘驚奇無奈春悄掩。看花痕,淚滿麵。凝脂粉抹飾朱顏,應是無緣春去遠。但徘徊,詩意千。寂寞容顏是君添。’鍾素兮並沒有睡著,心裏的陣痛讓她不想再去麵對萬俟儲玉,許久之後便聽見他起身,放輕腳步的出了長樂宮,還在門口處對守夜的宮女絮絮的低語了什麼。
“陛下,吳大人已經連夜入京了,現在正在黃門等候陛下的傳召!”劉珂壓低了嗓子,生怕聲音大了驚擾了長樂宮裏安睡的皇後。
“宣進來,朕要在朝房見他,還有,讓大司馬也別走!”
萬俟儲玉回頭看了一眼,長樂宮裏留了一盞宮燈,素兮一個人誰怕黑,但他又怕燭台不小心倒了會引起火災,特地叮囑宮女要小心的看著,明明是不重要的事情,可他還是疑神疑鬼的,他是多想留在這裏睡,可躺在她身邊又管不住自己,素兮身體不好,盡管過了三個月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隻能將所有的政事都挪到晚上半,白天累了,他也就在長安宮裏一個人休息一會兒,連早朝都改成了午間的廷議。
一覺醒來,春笙就發現鍾素兮臉色不好,怏怏的靠在枕頭上懶懶的不願意動,她一向害喜害得厲害,春笙連忙將酸梅湯端了過來,可鍾素兮卻搖了搖頭,“娘娘可是惡心了?臉色難看得很!”
“要不快傳方太醫進宮來請脈吧!”萬俟儲玉最近的恐怖程度已經讓長樂宮所有的宮女心驚膽寒,生怕有一點的照顧不周就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沒事,就是昨夜睡得不好”,鍾素兮不打算起床,轉身又躺了下去,背對著眾人,燕泥心思細膩,急忙讓秋霜去長安宮給劉公公傳話,就說皇後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自然要有心藥來醫。
沒一會兒,萬俟儲玉就出現在了長樂宮,步伐快的連劉珂都甩在了身後,“宣太醫了嗎?!”一進來一身的戾氣,冷冷淡的問道,看著床上背對著他纖弱的背影連忙坐到了她的身邊。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萬俟儲玉雙臂撐在素兮的上方循著她的臉問道。
“沒什麼,就是沒睡好,何必大驚小怪,不必宣太醫了!”鍾素兮也沒動隻是淡淡的回答。
萬俟儲玉覺得他有些不對,態度上不是自己熟悉的鍾素兮,倒像是回到了一開始,連看他一眼都是一種奢侈,“都下去!”好歹是帝王,撒嬌也是要清場的。
“怎麼了?嗯!”將她抱了起來,萬俟儲玉吻了吻素兮的額頭問道,聲音帶著一絲祈求,看過去,他的雙眸像孩子一般惹人心疼,滿滿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可是那裏就真的隻有自己麼?
“你這樣不說話,我哪裏明白你是不高興還是不舒服,還愛答不理的,要是不高興就和我吵一架,數落我一頓,嗯?”他已經做到最低的姿態,知道鍾素兮現在這個時候難免遇事多心,他隻有耐著性子去問。
“……”話到口邊又不知道如何去問,難道要她一個皇後吃其她嬪妃的幹醋麼?越想越難以開口,鍾素兮抓著他的前襟咬上了萬俟儲玉的脖子,一個鮮紅的牙印兒就嵌在了他的脖頸上,極為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