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三日,大軍已經借便道朝西南關而去,君北宸與西南軍便就此分道揚鑣,一個奔西,一個向北。
原本跟隨君北宸使出南楚的金騎也神不知鬼不覺的換回了宸王府的常用侍衛,隨行影衛也增加至十六人。
當藍若傾發現這一切變故的時候,他們已經距離衡州不足五百裏……
“蕭肅帶軍回西南關了,我前兩日畫的圖紙你可曾給他?”
“嗯,已經安排好了。”
“這一次在南楚鬧得動靜這麼大,怎麼不見都城來信?”
“來信作何?向本王興師問罪?”君北宸的眸光微亮,眼底隻閃動著絲絲算計之色。
“就算皇上他有心見你與南楚不合,此時當真戰起,他想來總會心有顧忌……”
“你忘了本王是如何與你說的?不過軍演罷了……就算皇上有心探查,南楚也未必會給他這個機會。至於西南軍的建製消減,自然也隻有蕭肅心中有數,就算當真出了叛徒,此事傳到皇上耳中,他也不是正趁了他的心意罷了。”
“也對,西南軍自交到你手裏,兵部以至皇上都不曾再有插手餘地,終日讓你握此重軍,自然是不妥,如今削減過半,他們自然樂得其成。隻可惜了我們數萬將士……”藍若傾知道君北宸此番出兵定於自己失蹤難逃幹係,就算他之前當真也有過什麼計劃,此次突然征戰南楚也定不是計劃之中的,不過都是變數罷了……
如若她能早兩日尋得機會見著他,西南軍也不會受此重創。藍若傾一想起當日在南楚城關時的慘烈戰況,整個人的麵色都跟著寒澈起來。
南楚百裏,這筆帳,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再有半日,我們便能到達衡州行宮,你就跟在我身邊即可。”
“你身邊素來不待貼身侍衛,我如此貿然出現,豈不是容易引人耳目?”
君北宸身邊一般隻有影衛或暗衛跟隨,卻都是不輕易現身的。此時藍若傾雖是以頃辰的容貌示人,但他畢竟也是生麵孔,就這麼兀自出現在君北宸身邊,自然也是不妥。
“如若接了太後一道回都城,那我也不便再與你同乘,還是讓人提前另備一輛馬車的好。若是太後問起來,你就說我受了重傷,想來她應該也不會太過深究……”藍若傾謀劃著如何掩蓋身份,而君北宸卻是絲毫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隻見他一直認真模樣的聽著藍若傾所言,但卻始終嘴角噙著笑意……那模樣像極了是再看藍若傾笑話的樣子。
一連說了幾句話都沒得到君北宸回應,藍若傾隻抬眸看向身側倚著的君北宸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嗯?”君北宸的話音微微上揚,聽著極盡挑逗的魅惑,但是再藍若傾看來卻是他故意為之,當即便將手中的書卷了起來,作勢要向他砸過去……
“本王何時說過要讓你以侍衛的身份隨本王同去行宮?”
君北宸這一個質問,反而令藍若傾語塞起來……難道是她想多了?他的意思不是隨行同去,而是像影衛那樣跟在身後?
君北宸看著藍若傾變了又變的神色,隻越發覺得有趣,自她回來之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輕鬆的呆過,此時就這麼看著她,卻也覺歲月靜好,心生滿足……
“我們一起去見太後。然後你隨她一同入宮。”
“我們?你是說讓我以藍若傾的身份去見太後,然後隨她入宮?”
“雖然皇上廢儲君北淩太子之位並不全因你的緣故,但好賴卻是因它而起。若你就這麼回去,豈不是拆了皇上的台。若是跟在太後身邊,他們怕是就沒那個心思管顧你的事情了。”
君北宸每一次遇上藍若傾的事情總會有著用不完的耐性,就連話也不自然的多了起來:“而且藍將軍已經查明了北疆穆府之事,想來不用半月,也該回都城複命。若在此之前你先回去,他也算是對藍將軍有個交代。”
“父親還不知道我出事的事情?”一提到藍錦寒,藍若傾總歸是憂心了些。之前她在都城的時候,皇上便換了個易容的人到藍府頂替,而父親的下落則是一直不明,直到君北宸查到他在北疆,藍若傾才算是放下了心。
再之後她便也出了事情,對於父親的安危自然也管顧不及,此時聽君北宸提起,她隻更覺慚愧……自己見著君北宸這麼多天,卻是都沒想起來問問父親的近況,真是不孝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