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舜華聽到張清這樣稱呼自己,先是皺眉。最後還是選擇什麼話也不說。有些話的確要講,卻不是現在,先讓阿玥幫張嬸子看看吧。
花繁玥為張嬸子診脈,良久後,方鬆開手看向張家父子三人:“張嬸子一開始是不是覺得頭痛,還經常眼花,看不清東西。”
聞言,張家父子彼此對視一眼,紛紛看向花繁玥:“的確是這樣,我於三個月前就開始頭痛,經常說眼花,看不清東西。後來越發的嚴重了,我們帶她去看大夫,大夫開了藥,吃了十多天還是沒有任何效果。又換了一個大夫,吃了半個月藥,把我們家家底都掏空了,我娘最後也昏迷了。”
沒辦法之下,他們父子三人隻能賣身攢錢為娘治病。
花繁玥明白了為何二叔和兄長一買就是四個人了,敢情是因為看上了他們父子三人的身手不錯,所以兄長和二叔才會把這帶病的婦人也一起帶回來了。
想明白後,花繁玥更用心為婦人診治了。看他們父子三人為了一直婦人而甘願賣身為奴便知道他們都是重情義的人,若是自己把婦人救活了,他們會更感激楚家,一心一意為楚家辦事。
她看向他們三人說道:“我知道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也知道如何能把她的病治好。隻是我手中現在沒有藥, 需要到山上一趟。”
其實她也不敢保證屋後的大山上到底有沒有敏熏草,明兒也隻能上山去看看了。
父子三人聽聞花繁玥可以治好自家妻子(老娘)的病,都忍不住開心起來,再三向花繁玥和楚家人道謝。她也隻是笑笑,隨即背著藥箱走開了。
而楚舜華則是把他們交給了楚柏寧,因為兔舍的事情楚柏寧比自己還要清楚多了。
經楚舜華的口他們都得知了張家人的事情,他們也是定縣的人,隻他們的家靠近了曲沅,距離這裏還有兩百裏呢。張叔名叫張清,是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還是一個百戶,眼看著就要升為千戶了。卻在一場戰役裏被敵軍斷了一臂。逼於無奈之下,隻能離開軍隊回了老家去種田。
張樹,張桉都是他的兒子,張樹是前麵的妻子所生的,隻是生下來就血崩了,當時張奶奶還在,便做主給張清娶了隔壁村的一個因為父親死了,守孝三年,年齡偏大的姑娘原霞為繼室。當張清還在軍隊未回來,張嬸子是和公雞拜堂成親的,成親後張嬸子對待丈夫留下來的長子很好,事實親力親為,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去教養。
為此,張樹和張嬸子就算不是親生母子,感情卻很好,甚至很多親生的也比不上他們。十七年前,張清從軍隊回來,他們這才生下次子張桉,兄弟兩人的感情很好。
張氏聽聞後,緩緩道:“若非原氏真的對繼子掏心掏肺的好,繼子也不可能願意為了她而賣身。這是重情義而且厚道的一家人。雖然說他們現在賣身給我們家楚家了,可我們也不能完全把人家當成下人去看待。”
她雖然出身很好,以前也是呼奴喚婢的,可是一年多的顛沛流離,母親離世,弟弟失蹤,讓她嚐盡了人世間的冷暖。後來的二十多年寒門生活更讓她明白人人都有自尊的。
楚家的人聞言都紛紛點點頭,其實他們家對下人真的很厚道了。瞧瞧一開始買回來的婆子,每天隻是幫著煮煮飯,打掃一下衛生,那小丫頭也是幫著打打下手。
吃的也好,穿得不說有多好,至少暖和,比起他們以前好多了。
用陸鈴的話就是,他們家對這些下人是問心無愧了,但願他們對主家也能做到問心無愧。
他們幻想得很好,事實卻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打擊,他們日防夜防,卻應了那一句家賊難防。十一月十六日醜時末,楚家大房和二房的門都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