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連大哥浪費整個十年的大好時光,若不是這十年,也許孩子都可以生好幾個了吧!”薔薇自我調侃著揚了揚嘴角。
“那些恨意如今都不存在了嗎?”藍兒呆呆地看著她,似乎一時半會間還沒從她話裏的震驚中恢複過來。
“恨?”薔薇低頭輕笑了一聲,清亮的眸底盡是無奈,“曾經那些恨意折磨的我幾近瘋狂,害的我們相守卻不能相見,相見便是相殺,折磨得連逸幾乎喪了性命,隻不過是強加在彼此身上的執念,又何必如此?所謂不知者無罪,連逸當年也是奉命行事,何況當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連逸又怎能清楚?我曾經也是一名暗影殺手,他心中的苦悶無奈最清楚不平,他等了我十年,守護了我十年,也放任我任性了十年,還有什麼比這更珍貴?”薔薇說罷便拍了拍藍兒的肩膀起身,輕輕撥動整理著身後的藥材。
藍兒就這麼坐在原地盯著身旁的黃芪片發呆,不知者……無罪……宇文澤算是那個無罪的不知者嗎?如果換成是他,也願意那麼死心塌地守護她十年嗎?
這幾個月來傷心的,委屈的,思念的,糾結的,失望的,痛苦的甚至是讓她幾近瘋狂崩潰的千絲萬緒盡數湧上了心頭,剪不斷理還亂……
夜易!藍兒霍然起身,步履匆忙地跑向夜易的房間,呼吸慢慢變得沉重起來,如果他真的是宇文澤……澤,如果真的是你……
黑漆木門被霍然推開,夜易戴著麵具半坐在床畔雙眸有些震驚地看著滿臉淚水的藍兒緩緩朝自己走來,她的腳步有些麻木僵硬,卻不帶半絲的遲疑,墨玉般清黑漆黑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白皙絕色的小臉上梨花帶雨,隻是微微的蹙眉便讓人心生疼惜不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宇文澤悄然握緊放在被子底下雙手,雙瞳驟然收縮,她……都知道了嗎……藍兒整個人已緩緩走到她麵前,指尖微抬著想要掀開他臉上枯黑而又礙眼的麵具。
宇文澤神情微頓,下意識地抓住她的右手,冰冷的小手被他的溫暖的掌心輕易地包裹了起來,熟悉的指紋,熟悉的溫度和觸感讓兩個人的身體都不由得驀然一顫,“藍兒……”他沙啞著嗓音低喚了聲,似乎隔著萬千迫不得已和心痛委屈。
藍兒神色固執著想要伸出空下來的左手去掀他臉上的麵具,卻被他一下子拉到床上,緊緊地抱入自己懷中,像是對待極盡嗬護的珍寶一般。
“宇文澤,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夜易!”她趴在他懷裏哭的悲痛欲絕,“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為什麼還要來介入我的生活!”
“藍兒……”他用粗糙的下巴不斷地摩挲著她頭頂柔軟的長發,神情痛苦著,嗓音低沉的幾乎快要發不出聲音,一滴清淚緩緩自眼角滑落,卻始終堅持著一聲聲地輕喚著她的名字,似乎在訴說著這麼長時間撕心裂肺的思念,“藍兒……我的藍兒……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