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半言此言一出,連梅解元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他道:“肖半言,是說整座黃金殿會變成一堆廢墟?”
肖半言空洞的眼眶中吹出兩道寒意,“不是廢墟,準確地說,是一個你從未見過的大金餅子,而我們的血肉之軀會和這個巨大的金餅子融在一起。”
巴爾圖一些氣惱地道:“肖半言,自你一進鬼城,就開始疑神疑鬼,難道你是鬼王的奸細?”
陰玉劍猛然醒悟道:“怪不得,我們的行動,鬼王好像了如指掌,原來有你做內應!”
肖半言從容地道:“我隻是一個殘廢,就算我是內應,我又如何向外傳遞消息,你們不要冤枉我,梅解元,難道你也看不出此殿的格局麼,試問燦爛的黃金真的可以令世人如此癡迷不悟麼?”
梅解元抬頭望望黃金大殿,混身汗水涔涔而落,眾人也不知他想到什麼可怕之事,齊聲問道:“你怎麼了?”
梅解元道:“我才發覺,這裏是一個日月齊輝的格局,外麵的黃金牆與黃金殿是連在一起的,此局雖然沒有凶煞之氣,但是遇光而生,遇火而燃,是密宗奇星陣的一種,這麵黃金牆上的線路其實是一種無形的刀鋒,如果威力爆發,刀光劍影,可以將凡人的身軀化成一灘血肉!”
肖半言道:“我們現在知道,已經遲了。”
黃金殿內燈火全熄,諾大一間寶殿,金光全無,一派漆黑。
肖半言在黑暗中聲嘶力竭地道:“大家休要亂動,切莫摸碰,免得開機關,大家被動。”
巴爾圖從懷中摸出火折子,嚓地燃起一團火光,照見陰玉劍的蒼白臉色,雖然他是一流劍客,卻也麵現惶恐之色。除了沈冰菲與梅解元麵色不改,其餘人等大多戰戰兢兢,恐懼難喻。
巴爾圖道:“又是什麼鬼劃符的陣法。”他一揮手,將黑衣人都喚進黃金店內,命令七步一崗,五步一哨,又在黃金殿內巡視一番,但覺毫無漏洞,這才喃喃說道:“我就不信,這裏還會有什麼古怪!”說著回手憤然向一根黃金欄杆一扶,隻聽輕微的一聲響,黑暗中嗤嗤亂響,一道道極亮的金色光澤在殿內亂飛,而慘呼之聲不絕,黑衣人倒了一片。
巴爾圖有些慌張,揮手中刀,左舞右擋,但覺刀鋒所出碰之物輕盈無比,一觸刀鋒就自行飛去,而刀背上叮叮之聲,震顫有餘。
梅解元道:“大家不要抵抗。”拉著沈冰菲穿梭在金色光跡中,猶刃有餘。
片刻之後,金色的光跡漸漸消逝,眾人將火光點亮,看見遍都是一隻隻金色蜜蜂,隻有指甲大小,閃閃發光,像是純金打造。與之相比,十幾具臉色猙獰,膚色發黑的屍體都躺在地上,已是毒發身亡。
巴爾圖的臉色慌張無措地道:“這是什麼暗器?”
梅解元從懷裏戴上一雙蠶絲手套,先在屍體上檢驗一番,再從地上拾起一隻黃金蜜蜂道:“是一種神奇的暗器,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也是四川唐門的暗器,地上的屍體都是中了唐門的黑心散,這種毒毒性暴烈,但還不屬於奇毒,中毒之人全身發黑而死。”
“四川唐門?”沈冰菲驚異地道,“唐依不是死了。”
“可是毒鐵人魔還活著,想必他曾受了唐依的指點,才會製造如此歹毒的暗器,這種暗器名叫殺人蜂,其實是借助一種彈射之力在空中飛舞,發射尾部毒針,致人死命,連唐依都不屑用這種暗器。”
巴爾圖道:“我切開看看,你說的對與不對?”
刀光一閃!
這一刀的力道妙到毫顛,從梅解元的掌心劃過,切開那隻黃金蜜蜂,果然蜜蜂的腹中中空,藏著幾隻細如發絲的銀針。
巴爾圖道:“真是精妙的殺人蜂,完全是黃金打造而成的,價值不菲,令人稱奇,這迦靈鬼王的財富究竟有多少,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肖半言淡淡地道:“殺人蜂不過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會有無窮的殺機,無休無止,阿彌陀佛。”言語之間好像一個無關生死,不記凶險的老僧。
小乖叫道:“你們看外麵!”
眾人手中的火光忽然微弱下來,環繞的黃金牆發出絢麗的光澤,眾人站在殿內,黃金牆麵上的那些線條文字都發出熾烈的金光,接著整座黃金牆如同一麵彎曲的鏡子,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黃金殿上,那些光芒好似金色的刀光,劃過金燦燦的黃金,好似劃過流水,大塊大塊的黃金都被切割下來,整座黃金殿快要融化,熱浪迎麵撲來,死亡的氣息令人窒息!
肖半言神經兮兮地道:“小乖,發生了什麼?”伸手緊緊抓著小乖的胳膊,空洞的眼眶漆黑無光。
梅解元道:“黃金殿要融化了,我們就像你預言的一樣,會和這些黃金融成一處。”
巴爾圖道:“你不是說這黃金殿下另有玄機麼,我們何不到殿下藏身?”
眾人一聽巴爾圖的話,心中驚恐已極,紛紛亂找機關,用兵器在黃金殿上一陣亂砍亂切,頓時一片混亂,黃金乃是極軟之物,精致的黃金被刀光劍影砍得麵目全非,好似爛泥。
梅解元用獅吼功,連喊數聲,震動大殿,不過卻絲毫無用,機關觸動,暗器亂飛,各種奇形暗器穿梭亂射,呼號之聲,遍地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