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先生。”蘇慕清急忙站起來,躬下身,拘謹的模樣。
寒懿的眼睛不著痕跡地眯了眯。
“不高興?”他抬起蘇慕清的下巴,有一瞬間,蘇慕清想起了他曾經和她在公司地下車庫的那一幕。
“非常好。”蘇慕清答非所問,“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寒懿測側過臉,身後的醫生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讓他得以確認蘇慕清所言非虛。
“幾日不見,脾氣倒是衝了不少。”寒懿笑道,“走吧,又到該你出場的時候了。”
約摸一個小時後,寒懿和蘇慕清乘坐的車出現在了一家籠在夜幕中的莊園門前。
此時,蘇慕清已經換上了一套純白色的衣裙,據那些替她更衣的店員們所說,這是一件出自世界頂級設計師之手的禮服,名為gift,這位設計師非常神秘,也非常懶,每次給衣服的取名都相當隨便。
但是,蘇慕清不得不承認,這件禮服超出了她對婚紗的設想。她原本以為婚紗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裙子,或許隻是旁人賦予了它意義。
忠誠與信仰。
“你今晚很美。”寒懿將雙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她的眼神中沒有情欲。
“謝謝。”
“怎麼這麼冷淡?”寒懿伸出一隻食指,撫上她的唇,在她的唇角流連。
蘇慕清直視著她,眼神不閃不避。
寒懿勾勾唇角,欺身吻上。
二人在狹小的車內接吻,用一種近乎糾纏的方式。蘇慕清由原本的遊刃有餘到氣力不支,到最後癱軟在寒懿的懷裏,不過短短三分鍾。
可寒懿似乎仍未盡興,隻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再度吻上去。
這一次,二人都沒有閉眼。蘇慕清專注地注視著麵前的人,刀刻似的五官,一雙漆黑的瞳仁裏泛著聲浪,她看著他一點點染上瑰麗的色彩。
蘇慕清很清楚,那是欲望。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索性,寒懿並不是個精蟲上腦的人。
蘇慕清的反應逗笑了他,寒懿利落地下了車,來到副駕駛,將蘇慕清的手優雅地搭在他的臂彎裏。
“今晚,是你的主場。”他附在蘇慕清的耳邊說道。
這一次的晚宴設計得相當隆重,比起蘇慕清曾經參加過的那些而言,當然,是除掉了林若言的訂婚宴的。
紅毯從會場門前一路鋪到寒懿的車旁,不得不說,寒懿的車技很好,他準確地讓自己的腳落在了紅毯前最引人矚目的位置上。
而他身邊的蘇慕清,即便是身處一眾鶯鶯燕燕之中,也絲毫沒有被壓下風頭,仍是端莊地如花中牡丹。
不過,除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以外,還有兩塊也聚滿了人。
一塊是林若言和莊明月,另一塊是寒磊和林若彤。
蘇慕清不知道寒磊為什麼會願意和林若彤一起出席這一次的晚宴,在她的印象中,前者對後者避而不及。
而另一塊,她甚至提不起關注的興趣。
“哥!”寒磊撥開人群,迎麵朝二人走來,“慕清,你修養好啦?”
蘇慕清笑道:“出行沒有問題,但是不能劇烈運動。”
“果然還是缺乏鍛煉啊。”寒磊皺起眉頭,“我可是剛跳完傘回來的。”
“剛出院就去玩極限運動。”寒懿淡淡道,“看來是李董太寵你了。”
寒磊叫苦不迭,忙噤聲。
蘇慕清卻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寒磊身後的林若彤並沒有向往常一樣上來和寒懿打招呼,在距離二人一米遠的位置,便已駐足不前。
寒磊注意到她的視線,冷哼一聲,麵色不善。
“若彤。”寒懿走上前去,“今晚玩得開心。”
“謝謝。”
寒懿低下頭,和林若彤行了個貼麵禮。
蘇慕清有些驚訝,以往參與那些宴會時,她都不曾見寒懿如此正式地和人打招呼。
寒懿繼續帶著她在會場流連,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
“這是ela的主場。”他拿了兩支香檳,親昵地遞給蘇慕清,與她耳語道,“上一次在公司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沒有。”蘇慕清的反應很快。
“他們沒有死心。”
“可是,那件事情明明沒有成功,事後他們不是也抓到了人嗎?”
忽地,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向二人投來,蘇慕清露出從容的笑容。
寒懿緊了緊手臂,顯然很滿意她的表現。
“是抓到了,但是ela顯然誌不在此。”樂團開始奏樂,寒懿牽著她,以一個優雅的弧度切入舞池,“你是誘餌。”
蘇慕清沉默地跟著他的舞步。
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可周圍舞動的人漸漸停下了步伐,轉而開始欣賞舞池中僅剩的二人。
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寒懿這張臉的,除去他模樣俊俏的因素之外,更多的是關於他的威名:據說寒氏就是他一手整治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大家都知道,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寒氏都是一個龐然大物,曾有企業試圖聯合起來吞並寒氏,那是一場年代相當久遠,卻讓人無法忽視的硬仗。
那時的寒懿還很年輕,剛剛從軍隊裏出來的他沒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
可就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力挽狂瀾,拯救了瀕臨破產的寒氏!
“是她吧?”
“這麼親近……”
“這可是ela啊。”
周邊不斷有竊竊私語湧入蘇慕清的耳朵。
她記得,ela曾經去公司攔截她,希望她能夠成為他們少爺的未婚妻,可是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除此以外,還有什麼事情,能將她和ela扯上關係呢?
“看我。”冷漠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蘇慕清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寒懿的臉色很平靜,是一貫的無表情,可蘇慕清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抱歉。”她垂下頭。
“抬腿。”
蘇慕清照著他的指示做。
“你的舞技仍舊沒有一點長進。”寒懿嘲諷道,“在想林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