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死了就解脫了。
手火辣辣的疼,而後漸漸的疼的都麻木了。那磨破的地方磨的越來越嚴重,攀過的鐵索上都沾著血,她卻漸漸的感覺不到疼了。
腿腳發軟,頭也昏沉沉的,心中倒是還記得,不能鬆手,要爬上去。
隱隱約約,她感覺好像離崖壁頂端近了很近了,她都能看見那頭銀狼了。
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要到了。
哪知這口氣一鬆,人就跟一坨石頭一樣筆直的朝下墜去。
這回她再也沒有想到自救,隻覺得自己好像飛起來了一樣,她想著等會兒摔下去一定要狠一些,重一些,這樣疼痛的時間就會變的短一些,她就可以死的利索一些了。
孟璋站在崖頂,迎風而立,看著從麵前掉下去的人,一瞬間他有一個念頭,這麼沒用的東西,摔死算了。
可下一刻,心不由己,伸手一扯腰帶就飛了出去,而後拽著腰帶,提著不省人事的人如同拎著一隻小雞一樣大步朝銀輝院走去。
進了屋子,隨手將人往羊皮毯子上一丟,而後朝銀狼看了一眼,銀狼便拖著尾巴出了屋子。
他去裏間拿了個小箱子出來,走到青黛麵前坐了下來。而後,一把抓住那雞爪子一樣的手,手心裏血肉模糊,沒有一處完好的。本來沒有一點肉的手指頭這會兒腫的又圓又硬。
看的他直蹙眉。
伸手一把扯開青黛身上的衣服,想了想,連褲子都一起拽了下來。
男女大防什麼的他不懂,這玩意也沒有人告訴他也沒有人敢告訴他。
再說了,就算是懂他也覺得無所謂,這丫頭這個身板,就是一木頭疙瘩,黑糊糊的顏色比燒雞好一點,身上都是骨頭,一看就覺得咯手,還沒有小狼崽子好看。
隻是,看見那胸口血淋林的地方嘴就抿了抿,撿了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回來,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將人帶回來?又弱,又蠢,又膽小,再沒有比她更差更蠢的了。
一生氣,那上藥的力道就不輕了,本來該用溫水將傷了的地方清洗一次,可他眼下根本就沒有打算那麼幹,直接將一瓶似酒非酒的東西倒在了青黛的胸口,而後用細棉帕子像擦桌子一樣的擦過去。
昏死過去的人愣是被疼的醒過來,而後身體本來的一縮蜷在了一處。
身上跟被火在灼燒一樣,疼的她恨不得立刻死過去。
胳膊上和腿上腳上的涼意讓她意識到自己被剝光了。
雖然她隻有七歲,可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聰明伶俐,又不是傻子。
哪怕知道自己還小,但是她有羞恥心啊!
但是孟璋似乎並不滿意她的舉動,將瓶子裏的東西直接澆到她的腿上和手上,疼的她嘴唇都咬破了還是沒有忍住大叫出聲。
孟璋似乎極討厭她這樣子,將手裏的帕子往她身上一扔便站了起來:“既然還沒有死就自己上藥。”話畢,轉身進了格扇後麵的寢室。
青黛咬的自己滿嘴血,不敢發出聲音,身子蜷成球一樣,痛入骨髓,恨不得一頭撞在不遠處的桌子腿上死了算了。
一波疼痛過了之後,她這才緩了口氣,坐起來用帕子擦了擦。
她覺得自己的傷其實就是看著嚇人,並不重,皮肉傷而已,被這麼一折騰,倒像是很嚴重了。
箱子裏還有一隻瓶子,裏麵裝著藥粉,上麵寫了金瘡二字,她拿起來將藥粉灑在傷口上,而後才發現之前一直滲血的傷處竟然一點血也沒有了。
先前她隻當是那人不高興故意折騰自己,沒有想到他是真的在幫自己,倒是她自己小人心了。
歉意歸歉意,心頭的懼怕並沒有因此減少。看了一眼地上丟著的帶血的袍子,咬牙將它撿起來簡單的套在身上。
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裏,但是這院子也不小,她總不能赤裸著身子跑出去。
哪知她才剛剛站起來,褲子還沒有提起來孟璋就從裏間出來了,冷眼看著她道:“不許穿衣裳。”
青黛瞬間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