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穆爾和李展延互望一眼,隻聽到鐵穆爾坦了口氣,搖搖頭,顯然對趙迪極為失望,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難為姑娘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度過此關,若是我能度過此關,不管姑娘今日與我為敵還是為友,我起草的一切法案到時候都會實行,後會有期。”
隻聽李展延道:“等一下,皇太孫。”
鐵穆爾道:“你還有話說?”但他也住足未動。
李展延看著趙迪道:“我知道讓你立馬下決定很難,你看這樣可好,明日你就帶著我進南寧城,我去跟裏麵的人談。”
趙迪驚訝的看著他,心說:你去,裏麵的人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但一想自己為何還擔心他的安危?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道:“也好,你口齒伶俐,思維清晰,你自己說肯定比我轉達的更為清楚。”
鐵穆爾擔憂的道:“可是你孤身一人前去,萬一他們不接受我們的提議,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李展延瞧了眼趙迪,道:“謝皇太孫關心,但是您想,我是由黑河門掌門趙姑娘帶進南寧城,隻要一進城,城裏的人都看見了,就知道我和黑河門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心裏一開始可能惶惑不解,但是我們把目的說清,接不接受就看他們的,為確保他們答應我的提議,我想今晚先去黑河門的駐紮地,先讓黑河門的弟子同意此時,明日的談判我就更有把握了。”
鐵穆爾嗬嗬一笑,拍著李展延的肩膀道:“王爺真是睿智過人,事事都想在前頭,得臣如此,我之榮幸,好吧,今晚你就跟趙姑娘先去黑河門的駐紮地吧,我就先回營了。”
李展延恭恭敬敬的拜道:“皇太孫慢走。”
趙迪亦道:“慢走。”
鐵穆爾彎腰拜道:“姑娘保重,後會有期,告辭。”說完轉身大步離去,身影漸漸消失。
趙迪橫眼瞧著李展延,咬著後槽牙道:“這些都是你事先計劃好的吧,先拿下黑河門,再由黑河門與你一道再去說服耶律睦和的盟軍。”
李展延嗬嗬一笑,道:“那也得你配合呀。”
趙迪無奈的笑了一聲,李展延武功不高,要殺他易如反掌,但是他經曆那麼多生死關頭依然活著,他這腦子和嘴確實不簡單,也可以說他的殺人武器就他的頭腦和他的嘴,自己不得不甘拜下風,趙迪正自喟歎,李展延轉身麵向山坡,道:“走。”
趙迪忍住擔心,道:“你真的要去?今日我才跟黑河門的弟子說,以後不用事事都聽我的吩咐,你與黑河門的人而言就是叛徒,你殺了前任掌門和三位長老,剩下的兩位長老見到你非得把你撕成兩塊。”
李展延不懼反笑,趙迪見了微覺有氣,自己苦口婆心,好心好意把厲害關係說給他,他反而還笑,感覺自己真是在瞎操心,道:“你還笑?”
李展延道:“既然你這麼擔心我,那到時候這些人想撕碎我的時候,你出麵震懾住他們不就得了,你武功高強又是他們的掌門,你隻要肯袒護我,沒人敢動我一根汗毛,嘻嘻。”
趙迪無奈,此人似乎早就把她看的透透徹徹,自己確實做不到見死不救,不禁納悶了,這人三番四次害自己,自己仍是不想傷害他,還如此任他在自己麵前任性妄為,有持無恐,這是為什麼?見趙迪陷入沉思,李展延望了下天空,不禁讚歎道:“今晚的夜色可真美啊,月亮多圓啊,星星多亮啊。”
趙迪聽他說著也跟著抬頭望向天空,確實如他所說的一般美麗,可心裏忍不住難受,道:“是啊,美好的東西都那麼遙遠,讓人望塵莫及。”
李展延聽趙迪的語氣甚是淒婉,知道她在感懷身世,趙迪所希望的是天下太平,而這也是他此刻正在做的,深吸一口氣,道:“該走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說完大步走上山,趙迪見月亮確實已經在慢慢落下,隻怕已經到了寅時,南方晝長夜短,到了卯時天就該亮了,便跟在李展延身後走著。
趙迪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剛剛與李展延的談話,畢竟很多時候當人在聽到一個新的建議後,思想很容易就跟著別人的思路思考,而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隻有當在接受到信息後才會仔細卻推敲別人說的是否正確,這也是她為何當別人提出問題時自己不會立馬給出決定的原因,眼睛、耳朵其實不會騙自己,而真正誤導自己的是腦子,耳朵和眼睛隻是給腦子傳遞信息,分析信息、處理信息的是腦子,趙迪自己明白這一點,但卻無法教別人也這樣,因為這是她的天性,本身就有的能耐,而在旁人眼裏,反而覺得她猶豫不決,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