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國破家亡 錦繡不再(1 / 3)

南宋末年,宋度宗因酒色過度死在溫柔鄉,頹廢的人生就此結束。隨即四歲的太子趙顯登上皇位,即宋恭帝,謝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在公元1276年大宋朝向蒙古求和,慘遭拒絕,在賈似道的慫恿下,謝太皇太後抱著小皇帝趙顯出城投降,從此趙顯便被囚禁在天牢裏,隨後其兄長趙昰被陸秀夫、文天祥等人擁立為皇帝,即宋端宗,力圖恢複大宋王朝昔日輝煌,但蒙軍迅速湧入皇宮,宋軍不敵,陸秀夫、江萬載等忠勇之士隻得帶著小皇帝四處逃命,有一次小皇帝不慎墜落海裏,江萬載舍身救了小皇帝,自己卻被滔滔海水卷走,小皇帝驚嚇過度,不久因病逝世,接著張世傑又立趙昺為皇帝,以厓山為據點,跟隨在內的還有楊太後和趙迪這對孤兒寡母,楊亮節等人一路誓死保護其周全。

厓山內,將之前州府的府邸作為議政的場所,此刻被改為平原閣,楊太後端坐在桌案側,桌案前的木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黃色龍袍的小孩,不過八九歲模樣,兩眼清澈,眼神飄忽,嘴唇一直嘟囔著,似乎很不高興。

大廳站著十幾個人,一側以陸秀夫為首,一側以張世傑為首,人士凋零卻也保持著以往朝廷儀式。楊太後道:“大家對現在的局勢應該很清楚,說說看吧,有什麼建議意見都講出來。”

張世傑道:“啟稟太後,臣以為當下應該廣結民間愛國誌士,號召他們反蒙古複宋,朝廷實施仁政,臣想一定會有很多人來效力與我大宋,隻是。。。”

楊太後急切道:“隻是什麼?”

張世傑道:“隻是蒙古軍窮追不舍,恐怕我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

一時殿裏鴉雀無聲,個個愁眉不展,此時一聲稚嫩的童聲響起:“太後,好無聊哦,我現在可以去找皇姐玩了嗎?”問的極為認真,原來是小皇帝坐不住了,小皇帝正是幼主趙昺,他口中的皇姐便是楊太後和度宗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名喚趙迪,度宗下旨尊為德昌長公主,時年十四歲,度宗一死,江山淪陷,被迫離開皇宮來到崖山,一路顛簸流離,俞修容的身子已是搖搖欲墜,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小朝堂上人人憂心忡忡,唯獨位高權重的皇帝泰然無畏,誰讓他還隻是個孩子,什麼名族大義,黎民蒼生,他都聽不懂,楊太後隻得歎氣,道:“皇上,現在是早朝時間,如今國難當頭,您怎麼能隻想著玩呢,您已經長大了,知道嗎?”不禁想起兒子趙昰,小小年紀便已殉國,若不是情勢逼迫,萬不得已,她豈肯再讓趙昺當著皇帝,雖不是親生,卻是俞氏死前囑托,不求趙昺能救國救民,但隻求他活著就好,可是事態嚴峻,一切也由不得她做主。

小皇帝低著頭道:“是,太後娘娘。”

陸秀夫眼見身後的大臣們都不自覺的搖頭,想必都是不能寄希望於小皇帝身上而無可奈何吧,左跨一步,站到堂中道:“啟稟皇上,太後,臣想,當前最重要的是鞏固現在皇室權威,勤操軍士,建立起能與蒙古軍相對抗勢力,另一麵,正如張大人說的廣集江湖義士,最後一定要將賈似道這個叛國賊繩之以法,依照大宋律曆法辦,為天下百姓討回公道。”

楊太後道:“嗯,陸卿所說有理,就依陸卿之言,一麵由張卿為首勤操軍士,一麵由陸卿為首招賢納士,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救出恭帝和太皇太後、全太後,奪回臨安,恢複我大宋朝昔日輝煌。”她雖說的振振有詞,鏗鏘有力,可心裏明白,和蒙古韃子硬碰硬隻會讓靖康之恥重演,就此放棄,心有不甘,隻得勉力支撐著,真恨不得立刻舉兵返京跟蒙古韃子一決生死,但又想到隻有守住大宋的根基,皇室的命脈才有資本抗敵。

另一邊,在大都朝堂上忽必烈身著黃袍,腰纏玉帶,頭戴皇冠,端坐在龍椅上,太監大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語畢,隻見一年過六旬老者從班位列出,走至大殿中央道:“臣有事啟奏!”

忽必烈道:“尚書大人,有何事啟奏。”

原來此人正是禮部尚書,烏木德,道:“啟稟皇上,今我主剛入中原,世事匪少,自古有言‘打天下容易,安天下難。’當下中原百姓依然心係前亡朝,而前朝皇室仍在厓山平原閣內自立朝廷,餘孽未消,難平天下。”

忽必烈道:“嗯,愛卿說的有理,可有應對之策?”

烏木德正待開口,一人搶先道:“啟稟皇上,這有何難?待臣領得一千家軍前去剿滅,豈不幹淨。”此人身高八尺,胸背腰圓,滿臉虯髯,站在烏木德身邊足足高出一個頭,實則威風凜凜,氣勢威懾四方,此人謂誰?洪福王托揶,是忽必烈的帳前兵馬大元帥,在戰期間,屢立奇功,元朝建立後封為洪福王。

烏木德忙道:“萬萬不可,皇上,今國之初定,為固我元朝朝綱,首先得安民心,對趙氏一族可實行招安。”

忽必烈細細揣摩著兩個人的言語,洪福王走近烏木德,氣勢逼人,道:“文儒書生,哪能談及軍國之事,足見婦人之仁。”

烏木德一陣好氣,但礙於人家是王爺,自己為人臣,不得不謙讓三分,但仍不想就此放棄,道:“王爺可知現在停留在厓山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洪福王不屑道:“管他什麼人?反正都是些酒囊飯袋,毫不中用。”

烏木德道:“非也,非也。。。那都是治理國家的精英才士呀,楊亮節兄弟,陸秀夫等人,哪個不是治世良才,如若趙氏不是被賈似道這等奸人迷惑,而是重用這幹人的話,恐怕我們現在還在草原上漂流,此時江湖中能人輩出,想當年的郭靖夫婦,還有那楊過夫婦,這些人的能耐皇上都是親眼目睹過的,臣懇請皇上,對其趙氏招安,實施仁政。”

洪福王氣急,道:“文天祥冥頑不靈,死有餘辜,楊亮節、陸秀夫守著趙氏做無謂掙紮,愚昧不堪,若這些人當真是愛國誌士,又豈肯受我朝招安,招安之後難保這些人不做背信棄義之事,難道尚書大人不知道什麼是養虎為患嗎?臣懇請皇上斬草除根,免留後患。”

忽必烈咧嘴一笑,對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僧人道:“國師,你怎麼看?”

此國師正是達爾巴,當年自己被師傅趕出師門,走投無路,隻得投靠忽必烈,忽必烈念及舊情,封為國師,此刻聽到皇帝問他話,他精神一抖,瞟一眼堂中爭的麵紅耳赤的兩人,道:“回皇上,王爺說的有理,尚書大人說的也有理,不如將兩位的建議都采納了,合為一記。”堂中兩人一聽,都是一驚,不由得都望著達爾巴。

忽必烈笑著道:“噢,國師講來。”

達爾巴應聲娓娓道:“正如尚書大人所說,現今天下初定,實不宜再戰,先派人前去厓山實施招安,如若趙氏不屈招安,到時再出兵強攻,這叫’先禮後兵’,漢人都喜歡這樣做,也懂得什麼是 ‘弱肉強食’,到時候,天下百姓也不得說什麼了,雖心中有怨,但日子久了,也會慢慢散去,百姓就是這樣,無論是誰在統治他們,隻要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安寧,即時是片刻的安寧,他們也會慢慢習慣,內安才能外擴,皇上。”

達爾巴的每一句都說到了忽必烈的心坎上,忽必烈好戰,企圖在有生之年統治整個天下,所以早有計劃遠征,特別是南麵控製著大片海域的東瀛國,忽必烈大笑道:“國師說的有理。”朝大殿望去,道:“你們誰去招安呐!”

烏木德道:“臣願前往。”

忽必烈道:“好,招安一事就由尚書大人全權負責,洪福王隨時整軍待發,退朝。”

大殿下,人人跪安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洪福王心中氣憤,可見忽必烈都已經下定旨意,自己若還要堅持,隻怕會自討沒趣,他雖然一介武夫,但常年待在忽必烈左右,察言觀色還是會的。

半月後,烏木德帶著自己已經準備好的隊伍,浩浩蕩蕩向厓山進發。

厓山府衙內,此時正值人間四月天,南方的四月正是自然景象最為絢爛的時候,百花兒齊放,鳥語在枝頭交錯,比頂級的歌姬彈奏的樂曲還要悅耳,府衙裏的後院裏載滿了桃樹粉紅色的桃花開得滿園都是,花香隻飄到道千裏之外,兩名孩童赤著腳,用小腳丫擊打著池水,濺起的水花惹得兩人咯咯直笑,兩人好久都沒有如此開心的笑過,下人站在後麵小心伺候著,這兩名孩童一女一男,女子身著紫色衣衫,頭戴一隻鳳凰釵,男童身著金黃袍,頭戴束發黃金冠,這兩人便是公主趙迪和皇帝趙昺。

突然趙昺眨巴著眼睛望著趙迪喊了聲:“大姐。”

趙迪道:“嗯,什麼?”

趙昺道:“二哥、三哥去哪裏了?如果有他們在這裏,我們就可以玩捉迷藏了。”

趙迪見趙昺疑惑的看著自己,腦海裏浮現了以前四姐弟一起玩的場景,可是戰亂分離了他們,國家的存亡成敗,這麼重的擔子卻落在他們這些還不更事的孩子身上,顯弟連四書五經都沒讀全就被人送上皇位,昰弟亦是,她不知怎麼回答趙昺,默默流下兩行淚來,將趙昺抱在懷裏,道:“他們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多希望我們不要生在帝王家,我也不希望你們當什麼皇帝。”當皇帝就是送死,趙迪不忍說出這句話,哽咽著咽回肚裏。

趙昺道:“我也聽母妃說當皇帝都不會有好結果,囑咐我長大後不準有當皇帝的念頭,如今姐姐也不希望我當皇帝,既然當皇帝不好,不如我去跟太後和大臣們說,我不當皇帝了,這樣我就可以和姐姐永遠在一起了。”

趙迪道:“傻弟弟,皇帝豈能說不當就不當的,現在天下局勢於我們很不利,你還小,說了也不懂,等你再長大些就懂了,現在你隻要好好讀書,好好學功夫就對了,姐姐呢,會永遠永遠保護你,直到我們都老死了。”

趙昺欣喜的望著趙迪道:“真的嗎?大姐沒有騙昺兒。”

趙迪笑著道:“姐姐怎麼會騙你。”

趙昺還是不放心,道:“那好,我們打鉤,一百年不許變。”伸出小手指。

趙迪道:“好。”勾住趙昺的小手指,一起道:“打鉤,打鉤,一百年不許變,誰變了是小狗。嗬嗬。。。”終於見到趙昺的笑臉上露出笑容,趙迪也開心的笑起來。

楊太後好不容易得閑,坐於荷花池亭內消暑,一太監匆匆到來跪地道:“啟稟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

楊太後神經立刻緊張起來,道:“蒙古軍來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