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爬上窗台。正要往下麵跳,忽而一個尖利的男人聲音響起:“莊警官,您幹什麼呢?”
從牆角站起來一個精瘦的人影。正是那個綁了她的狼牙。他果然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有目的地綁架她,因為她知道她是個警察,恐怕連她家底都摸清楚了吧。
斐然慌忙從窗台上跳進屋裏,重新縮回床上,門外的人見她老實了,也不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斐然迷迷糊糊睡著了,就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響起一聲踹門聲。沒看清楚來人是誰,那人就走進來,一大片陰影投射到斐然臉上。斐然伸出手臂想擦一下眼睛,好仔細看看來人是誰,意識懵懵懂懂之間,心裏也沒多害怕。
突然那人拉起她的胳膊,斐然隻覺得手腕針刺一般猛地痛了一下,接著半身麻痹,心髒狂亂地跳動,而她意識慢慢地模糊下去,像是跌進了海綿裏,不上不下。
被注射東西了。
昏迷之前聽到嘈嘈雜雜的人聲響著:“已經注射鎮靜了。當家的讓把這個女人一起帶走,真的帶走?”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快撤,條子快找到這裏了!!”
……
第二天一大早,唐少擎就起來刮了胡子,然後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大落地窗外,海浪滾滾,太陽漸漸從地平線升了起來,柔和的紅光淡淡灑在蔚藍色海麵上,灑在白色的別墅上,灑在含苞待放的薔薇花叢上。
電話響了起來。是關於莊斐然的消息。
那邊手下說道:“大少,原來綁架莊小姐的是一群華裔雇傭軍,是一個來自美國的財團雇傭他們的。他們帶著莊小姐上了船,船隻駛向公海,目的地不清楚……”
唐少擎立刻慌了,拳頭重重地砸到牆上。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他們竟然將莊斐然逮帶去海上,甚至似乎要偷渡出國。
就說嘛,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匪徒,果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他們綁架莊斐然目的是什麼呢?可是他已經吩咐兄弟們報警了。如果警察摻乎進來,他們那幫沒有人性的職業黑幫會不會一怒之下撕票?唐少擎有些後悔讓手下去報警了。
“守住那艘船,不能讓他們走。等我過去再處理。”唐少擎急急地吩咐。
“大少,可是,我們剛已經看見他們下海了。”
這幫豬,難道沒檢查一下莊斐然--他的女人有沒有在那艘船上?
唐少擎低低咒罵了一聲,勉強鎮定下來,吩咐道:“我馬上趕到碼頭,備船,我要出海。”他要親自把莊斐然弄回來。必須弄回來。在警察到達之前弄回來。
。。。
海上無風無浪。天空很黑,沒有什麼星子。
一個男人躺在船艙裏的躺椅上,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發絲淩亂地貼在前額上,臉色紙一樣的蒼白。白色襯衣胸前的位置鮮血淋淋,脊背的骨髓處也是赫然醒目的一道槍傷,傷口似乎結痂很久了,卻沒有好幹淨,而又因為未知的原因傷口再次崩裂。
“啊!!”他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吼,似獸的咆哮,傳遞著強烈的痛楚和不安之意。夜色更加深沉了,房間裏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照在他蒼白而英俊的臉上,顯得他神色無盡地脆弱。
哢!門開了。男人頭也不抬,繼續保持著蜷縮的姿態。手緊緊地扒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從神經到身體都緊繃著沒有絲毫放鬆的樣子。
“嗎啡!!!”男人咬著牙,費力呼喚著什麼,瞳孔也因為胸口和脊髓骨的疼痛而不斷放大,聲音裏夾帶著無盡的渴望,向推門進來的手下嘶啞著喉嚨喊道:“給我!!嗎啡!!”
嗎啡是毒品,可以止痛。
“二老板。大老板不許你再動那玩意兒了。不是都戒了麼?就不要再動了。”手下蹲在他旁邊,仔細地檢查著他的傷勢:“您在大陸的這幾年,大老板一直很想念您。”
曾經在美國軍校受訓的時間裏,有兩年的時間他都是癮君子。那段日子。。。。他想都不要去想。後來戒毒了,脊髓的槍子也取了出來。可是……當敵人在他背後開了那兩槍,他墜入死亡,現在,他又恢複了年少輕狂時代,那種黑暗痛苦的生活。
因為疼痛,這個俊逸的男人麵目幾乎蒼白扭曲,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怖。
“大老板,又提大老板!大老板不在這兒!!”男人聲音滿是痛恨:“四年前,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不讓我死,就他媽給我想辦法!我要毒品……”男人渾身都在抽搐,槍傷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要緊牙關,把嘴唇快要咬爛:“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