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笑著,手中把玩著那玉盞,突然,手滑了,那玉盞順勢落地,碎了。
一群兵將立即包圍了衛思,楚君手撫著身下龍椅,望著衛思,嘴角的笑越發的肆意。
“寡人為衛君處置了蔡君,衛君便是這般對待寡人這個跳板的?來人!……”
“慢著。”
楚君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而打斷楚君這話的,正是衛思打算讓其逃走的清婉。
“不就是我王給你找了王後,楚君不樂意了麼,我陪酒如何?”
清婉將手中的桃花釀放在一旁,給楚君斟了一杯桃花酒,望著楚君的那雙桃花眸子很是平淡。
“楚君,這酒我斟的還算滿意?”
清婉的姿容,楚君是聽蔡君形容過的,本還以為蔡君隻是誇大其辭,未曾想,有女子竟生的如此秀靜,他早就被迷了心智。
“滿意,滿意,有美人敬酒,寡人自然滿意的打緊。”
清婉將桃花酒放在一旁,朝著楚君行一禮。
“既然楚君確是滿意的,這桃花酒,我已經斟了,那也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說著,清婉便往回走。
見美人要走,楚君又怎會依?
“婉妃要走?就不怕寡人處置了衛君,畢竟是他大不敬在先。”
清婉回眸,那雙桃花眸依舊的淡然,可袖中的指甲卻深深的陷進了肉裏,留下紫青痕。
“那楚君打算如何?”
“跟寡人走。”
就這四個字,清婉回答的毫不猶豫。
“好,我可以同著楚君離開,不過楚君也曉得,我王之所以同楚君結盟,攻打蔡國,不是以禮相幫,而是蔡君調戲了我。可就是這般,楚君卻將蔡君待為親兄,如今蔡楚結盟,我又被蔡君調戲,這若是同著楚君回去,我該如何麵對他?”
桃花眸子微側,望著那被包圍了的衛思,眸中有痛。
他總以為,隻要瞞著她,她就什麼都不曉得,仍可以開開心心的。他不知道,這一切她都曉得。
“那美人打算如何?”
楚君如今眼中隻有清婉,那裏還曉得其他?
清婉嘴角輕勾,眸中狠厲一閃而過。
“將蔡君五馬分屍,屍體拋出去喂狗。”
原諒她,從來不那麼善良。這本就是蔡君應得的,憑什麼蔡君傷害了她,將她同他弄到這種地步,還能和楚君稱兄道弟?!
楚君也不思考,直接應了下來。
“好,隻要美人同寡人回楚國,寡人保證蔡君會不得好死。”
“我會和你回去,但是走之前,清婉有話跟我王說。”
也不待楚君同意,清婉直接走到衛思麵前,伸手攬住他精瘦的腰身。
“思,婉兒從此便不能常伴你身側了,記得照顧好自己。”
衛思伸手撫著清婉的頭,眼眶微紅。
他的傻姑娘啊。
“答應孤,好好活著。”
話在清婉耳邊兒響起,再清婉還沒弄明白衛思這話到底是何意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個兒那三千發絲散了,那支他曾為她親手挑選的桃花簪子,不知何時,已經被衛思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鮮血浸染了那白色衣袍,刺了清婉的桃花眸。衛思還在笑著,手輕撫著清婉那蒼白的麵容。
她聽見他說:“傻姑娘,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曲嬤嬤,她經驗多。”
……
“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思在臨死前會說那樣的話,直到入了楚王宮, 我才曉得,其實楚君一開始就不打算放了衛君,他想要的,何止是我,還有整個衛國。思,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清婉將茶盞的中的桃花茶一飲而盡,望著那幹涸在杯底的桃花,有些出神兒。
說實話,衛思這個男人,我倒是挺佩服他的,作為王,他是個明主,作為丈夫,他足夠寵清婉,明知道她前半生苦,後半生寧可自個兒了結他的性命,也不願清婉為了複仇而活下去。
我給清婉添置一盞新茶。
“可你最終還是沒能聽他的話,帶著仇恨活了下去,不是麼?”
“是啊。”
清婉望著我,笑得很是平淡,自打衛思走了之後,她便再沒什麼大喜了。
“我不甘心啊,憑什麼楚君在思走了之後,還能好好活著?他不是喜歡我伺候他喝酒嗎?那我就伺候他喝酒,那杯毒酒是致命的,走的會很痛苦。”
“你這樣又是何苦?”
殺了楚君,並不能使清婉快樂,她的性子本就不會讓她太過快樂的,這些,衛思都曉得。
清婉搖頭,她望向我的眼睛,一片迷茫。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 思,他曾說要我好好活著,可沒了他。我如何活的下去。”
清婉走了,我望著她的離開,不由嘴角輕扯,愛情這東西,著實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