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小皇子說完,小女孩兒就將一方手帕塞到了小皇子手中。
“這手帕送你了,等你哭鼻子的時候,好擦擦。”
“……”
小皇子瞅一眼身側的太監,好久才艱難地握住手中絹帕。
“我不會哭鼻子了。”
太監是父王派給自己的,若是這等糗事被父王知道了,定然會訓教一番的。
不過,這些小皇子並未告知小女孩兒。
“拿著保險些。”
這絹帕家裏有好多,這個絹帕已經被自己糟蹋的不能賣了,與其跟著自己,還不如索性送給他。
“也好。”
小皇子覺得,這一去,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給自己留個念想也是不錯的。
雖說這小女孩兒給的這個念想忒讓他記憶銘心了些,但終歸是個念想不是。
“對了,相處這麼久,還不曉得你姓名。”
若是哪天相見,他也好叫的出她的名字不是。
小女孩兒指指小皇子手中的絹帕。
“諾,那上麵不是有嗎?”
這話一出,小皇子趕忙攤出絹帕,入眼便是一副出水芙蓉圖,那荷花繡的極好,嫩瓣兒上還能瞧得出水珠。
“我見過不少繡的精致的帕子,但是唯有這副,繡的很是生動。沒想到你的手這般靈巧。”
小女孩兒頭微低,小腳丫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片片青草。
“這……這不是我繡的,這是我阿媽繡的。”
阿媽的繡技在有施是數一數二的,能不生動?
“我的……在最下角兒。”
小皇子順著所說,往下瞧,就見歪歪扭扭的針腳,繡的毫無章法可言,但到底能瞧得見所繡之人想表達的什麼。
“你叫莫晞?”
莫晞麵色微囧,她曉得小皇子心中想的東西,可她又有什麼辦法,阿媽的繡技確實不錯,卻偏偏沒遺傳到她的身上。
“小公子,我們還走了,老爺還再等著您呢。”
在王宮生活多年,有些東西老太監不是不懂,隻是有些東西,想到得到就要同自己的身份地位相配,很明顯,眼前這個叫莫晞的小姑娘,並不同小主子相配,左右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想添扯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
小皇子也曉得父王再等,隻將絹帕小心翼翼地擱置在懷。
“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
說著,小皇子轉身跟上大部隊。
小女孩兒望著小皇子,眼眸裏到底有些失落。
“莫晞,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名字,很好聽?”
莫晞抬眸,望向聲音所在的地方,笑了。
“沒有,你是第一個。”
莫晞不知道,那無數個分離的夜晚,江秋就是靠著初見的月空下,她那笑靨如花的模樣走下去的。
他忘不了那雙盛滿整個星空的眸子。
以至於,多年的王宮生涯,他為之努力的,隻有這麼一件事兒。
那就是,莫晞!
“我兒,父王如了你的意,將這王位給了你。”
王看著一旁對著棋盤若有所思的江秋,黑子落盤。
“這十年來,你做得甚好。”
無論是朝堂,還是民意,江秋做得都不錯,近些年,江秋的呼聲越發的高漲,他這個做王的不是不知道。當然,他也樂意將王位讓給江秋。
隻是……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瞞就能瞞的了得。”
江秋抬眸,墨色的眸眼安靜而又深邃。
“父王想說什麼?兒臣不明白。”
“你不用在這裏跟孤打啞迷,孤也不是沒經曆過。”
情這個東西,你就算費盡心思,也是藏不住的,偶爾的小動作,就將它暴露的無疑。
“你懷中的絹帕已經有十年之久了吧。”
珍貴地什麼似的,就連清洗也是他自己動手。
“父王,該您了。”
王又落一子,輕輕鬆鬆破了那四麵楚歌的局。
“你不用在這裏扯開話題,本來也就咱們父子二人,有些事兒,又不是什麼禁忌。”
更何況,就算江秋有什麼禁忌,他是王,同樣可以知曉,不是嗎?
“孤知道,你在乎那個小女孩,十年了,孤也不想勸你放棄,畢竟你將要走上的是一條注定孤寂的道路,能有個人陪你,孤也放心。
深情,不是錯,但是別把深情演變成錯。”
江秋執起一枚白子,看著棋盤上屬於他的那殘破江山,不知如何下手。
“孤將你想要的都給了你,我希望你不要讓孤失望。有施國,孤原本就打算將她納入我們的版圖之中,畢竟她是個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