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是諸侯上貢的日子,有些諸侯為了討王後娘娘的歡心,就貢了一匹還沒馴服的汗血寶馬。”
木和一邊兒緊趕著武商的步子,一邊兒同武商說道:“那諸侯不知道王後娘娘懷孕了。”
“所以,她便想著馴服那匹良駒?”
見木和點頭兒,武商連坐輦都沒坐了,直接朝著辛念的寢宮跑去。
“胡鬧,你明知道王後懷有身孕,怎麼不阻止她,還任由著她胡鬧?!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兒,你也別活了。”
“太醫,王後怎麼樣了?”
看著還在昏迷中的辛念,武商的話都帶著小心。
太醫將藥方遞給木和。
“因為王後落地的時候極力護著胎兒,所以隻是動了些胎氣,所以胎兒和王後並無大礙,隻要往後注意些就好了。”
“你又生氣了?”
辛念剛剛醒轉,就看到武商那微皺的眉眼。他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恩。”
是啊,遇見了她,他的脾性就變了。
將辛念輕扶起,武商笑:“身體可有哪兒不舒服?”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辛念有些奇怪今天武商的話語。
“你貪玩的性子,孤摸的清。”
說道了她多少遍了,改不了,又何必讓她覺得厭煩。
“總要一起終老的,有些脾性,孤終究要學會適應。”
將木和放在一旁的湯藥端起來,舀起一勺放在辛念嘴角:“已經溫了,不燙嘴,喝了吧。”
端起身旁的那盞清茶,武商對我說:“可能當初我的那些話說的忒過平靜了,嚇壞了女人,後來兩個月她安靜的不像話,直到我們的大兒子出世,她都沒有胡亂折騰。”
清茶倒映著那雙鳳眸,平靜而憂傷。
“我本以為,這一生有她有孩子,我一生會如此知足,可是好景總是不長,大兒子剛出生,蠻人又來犯,她月子還沒有坐足就去打仗了。”
漠北什麼地方,暑寒一天天交替,辛念的身子又怎會受的住?
回來就落下了病根兒,第五個年頭,終究是撐不住了。
“商,你還記得喀什部那個上樹偷梨吃,結果砸了人腦袋的小姑娘嗎?那個小姑娘就是我。”
依在武商的懷中,辛念嘴角輕扯,明眸已經不複明亮了。
“所以……”
輕撫著辛念的青絲,武商的聲音溫柔而又憂傷。
“你從那時候就喜歡孤了對不對?”
“沒有你這麼厚不要臉的。”
她的聲音如今連嬉鬧都沒了力氣。
“恩,是孤不要臉。”
從一旁拿起玉梳,他小心的梳弄著她的長發,任由她小聲說著。
“你知道嗎,當初我是故意來晚的,占卜我也事先問了在宮裏當差的叔父。”
所以,男人啊,你永遠不知道,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用了多少套路才將你綁在我身邊兒。
手輕挽一個發髻,本來就不是梳妝的手,弄得有些四不像,武商自己都有些嫌棄。
“商,我死後,你若立後,我不攔你,你是王上,我不怪你,但你不能忘了我,必須生生世世記著我,答應我好嗎?”
“說什麼胡話。”
武商輕斥,手卻掏出一隻桃花簪子,前幾日上街偶爾看到的,很配她。
“咱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白頭的嗎?還有很長時間。”
將桃花簪子插入她的發中,完全由不得懷中人開口,武商就搶了她的話。
“孤還沒有退位,你不是說喀什部的桃花很好看嗎?孤還沒陪你看傾世桃花,你怎麼能離孤而去?”
懷中人安靜的閉上了眼,嘴角還掛著微笑,再也不可能回答他了。
他說,長大後,他要做一個明君。
她記下了,她說她要幫他,隻是他不知道。後來,她做到了,隻不過,再也不能看著他的國成為盛世了。
那天,喀什部的桃花迎著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