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染缸◆
起來,石岩在《警報》竄紅,主要得宜於編前會的“編造”。
當時,《警報》新聞熱線接到一條線索,是在一批市場,一個老頭買衣服時,因價格問題和一少女生了糾紛,後來展到動了手腳的程度,最後,找來警察,老漢指著自己頭上的血跡,是少女打了他,警察叫他看一下是什麼地方破了,老頭沒有受傷隻流血,警察就追問那血跡是怎麼來的?
線索報到都市部。時任部門主任助理的許然就叫石岩去采訪,結果他還沒有趕到現場,不知道當事人在哪裏,許然便打來電話:“你問這血到底是怎麼來的?會不會是其他動物的血,還有一種可能是會不會是這個少女的經血”
等他見到報料人,剛問了兩句,許然來電話:“采訪完了沒有?沒有就不要采訪了,回來寫稿”。
石岩問怎麼寫?
許然:“楊主任了,就按編前會上報的做,就老人少女打架時,少女拿出衛生紙仍在老漢臉上就得了”。
石岩臨走問報料人:“打架的老人和少女呢?”
那個打熱線電話的子:“沒有打架的。我們哥幾個試驗給你們報社打個電話,會不會來記者。嘿!還真來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活”記者啊!”
石岩就恨不得掰開他的嘴,塞塊卵石進去。
回去後,他將情況給許然和楊佑做了彙報,楊佑一聽:“按編前會的思路寫”。
石岩:“沒有生,叫我怎麼寫?”
楊佑一聽,叫驢一樣吼道:“作文會寫嘛,錘子,寫一篇作文過來”
第二,他讀《警報》報紙的時候,在現場版的頭條就現了哪篇《老頭“破”像 原是經血淋頭》的“作文”。
就是自從現警報社中層領導幹部無故更改新聞的“習性”,和《警報》冒領新聞僵屍的惡俗之處後,石岩便很少主動給部門領導報稿子。所以有一段時間,石岩所寫的稿件與部門主任在編前會上給編委和編輯們所報的稿件大相徑庭。為此,曾多次被報社督察追問和責罰。當然,石岩曾經也向編委和督察反映過個中原因,均被冠以執行力差、采訪浮躁、沒有抓住新聞的本質等等的大帽子。而許然則以對重大新聞線索不派石岩采訪,來懲罰石岩對他的不恭。
後來,當他仔細閱讀各大報紙乃至電視新聞,無論從身邊的雞毛蒜皮的事,到窮山僻壤、犄角旮旯的家長裏短;從國內的經濟建設、醫藥、教育,明星八卦及其房產改革等等,再到國外三兩頭的凶殺、爆炸;倒戈政變、恐怖襲擊、八方會談;然後到**、薩達姆等等的國際名人的報道,時不時就會現報道中編輯記者刀刻斧鑿的痕跡。他曾經和他的新聞係老師談論過這個問題。老師:讀者和受眾永遠不知道內情,他們隻能跟著報紙導向走。即使最終現有疑點,或者純粹就是假新聞,寬容的讀者一般會解嘲的“看新聞就看一個希奇和新鮮,反正不關自己的事,忍著吧,讓那些有話語權的家夥鬧騰去吧”。
實話實,現今有多少“新聞”是經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加工和炮製出來的?同一事件,同一現場,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版本的報道,搞的當事人雲裏霧裏,弄的讀者更是暈頭轉向。老師,別是普通老百姓,就是美國國情局和蘇聯克格勃加一塊,對一條這樣具有無限變化的普通新聞,三五日甚至三五年之內也會難辯真偽。
要是問你石岩,那條是真哪條是假?就是被打出屎來,我也沒法回答。
自從那篇“作文” 《老頭“破”像 原是經血淋頭》冒上了《警報》頭條,一下子讓報社的編輯記者知道了石岩的存在,也讓《警報》的讀者記住了石岩的大名,同時讓他的稿分一下子躍升三甲。楊佑曾誇讚石岩,他是繼文星之後的又一大文娛記者,因此希望他再接再厲並揚光大。
其後,凡有類似線索或者是領導有類似的想法,一律找石岩辦理了帳。
其實,警報社的哥們和領導不了解,石岩表的散文,詩歌,甚至長短篇也不少了,疊起來足以蓋住自己的腳麵了,而在其他報社所作的幾篇深度調查報告更是讓他沾沾自喜,因此從內心深處蔑視著那些屁顛屁顛追名逐臭跑現場,攆明星的不入流的下三爛記者。有了這種自傲的情結,因此在剛入道采寫那種具有三年級文化水平就能勝任的車禍現場稿,便有些恥於動筆。但當是《警報》所到之處的讀者,是沒有精力關注他傾注心血,精雕細琢出來的東西的,而像那種可以不用過腦子就可以劃拉渲染出來的所謂”新聞”,一上報馬上會引起轟動。而一旦聲譽放在生存之後,把寫這種下三爛的東西當做自己牟利和維持生計的方式,漸漸演化成被正統文人所不齒的“揚名立萬”的工具,他自身的實力開始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