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之 被瓦解的友情(2 / 2)

看樣子,背頭已經有了幾份醉意了,其實,背頭的酒量是以公斤計的,就這點啤酒,還不夠他打牙祭呢。

“那天晚上,張聞寫完稿子應約到“酒吧”找我,就在張聞走近沙發,彎腰向我問好的時候,我控製不住自己,抬手就給了他倆個嘴巴,張聞被我的舉動嚇呆了,捂著臉,哭笑不得的問‘侯哥,你……’。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盈盈淚花,但想到楊佑說我出賣線索一事,立即覺得張聞淚花的虛偽,然後,我起身,一把抓住他的領口,說‘你給楊佑那孫子說啥了?’。

張聞立即反駁說,‘我沒說啥呀,我回來壓根就沒有見到他’。

‘在黃羊川,你說啥了?’

‘沒有。’

“……當時,張聞將身體站直了,臉上一股凜然之色。我接著說:“‘沒有,沒有楊佑問我給誰打電話來著,……他媽的,楊佑給你什麼好處?給你升官還是給你進爵?

“我這些話一說出口,張聞的臉刷的一聲,變的通紅,剛才,我的兩巴掌,也沒有起到這個效果,隻見張聞抬起雙手,狠勁一推,將我搡倒在沙發上,然後,他整一整被我拽亂了的衣領,正色說道‘侯得誌,你我都是腳前腳後走進《警報》的,我他媽的為人,難到你就不清楚,我他媽要當官、拿獎金還用得著給你下絆子嗎?’。

“‘就警報社那屁大的頭頭,把那也叫個官,侯得誌,憑你這麼小看我張聞,你他媽就不配給我當朋友……我現在再告訴你一次,我什麼話也沒有說,不信,我明天就辭職。’。說完這些話,他端起桌上我喝剩的半杯白酒,張口一飲而盡”

背頭一邊說,一邊順手抓起另一瓶啤酒,又開始咕咚咕咚往肚子裏倒了,喝完後,瞪著眼繼續說: “誰會想到,那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也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可是,你能想到嗎?那一次我們連碰都沒有來得及碰一下,張聞喝完杯中的酒後,禮節性的將空杯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後,他一言不發離開了我的身旁,……那時候,我的眼中就沒來由的突然泛上了一汪淚珠,久久的不原掉落,直到現在。

“就在當天晚上,我被報社調派支援青藏鐵路線建設報道組赴西藏采訪,一個月後,我從青藏線下來,就得到了張聞的死訊。……張聞的死是當日給我們開采訪車的司機告訴的,據說,自從我們見麵後的第二天,張聞就將辭職報告交給了總編辦,然後,在家裏窩了兩天,那兩天,無論報社那個領導打電話,他就是不接,後來,他等到一個電話,通話後,連夜離開了靖北。張聞走後,電話便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最後,總編辦隻得派人尋找,無果。十天後,總編辦突然接到一個來自醫院的電話,電話內容是,張聞遇車禍,病重住院。

與張聞要好的幾個編輯記者立即趕到醫院看望,在張聞彌留之際,他告訴前來看望他病情的那個司機的手說‘請轉告背頭,我真的什麼話也沒有說,希望他能見涼’”。

陳實終於耐不住好奇,打斷背頭的話問道:“侯哥,你還沒有說,那個司機到底是誰?”。

突然聽到陳實的問話,差點把背頭嚇了個半死,他張著嘴,遲疑片刻說:“你不是已經睡者了嗎?……不會是我把你給吵醒了吧?”

陳實沒有應答,隻是瞪著眼等待背頭的回答。

半響,背頭以一種近乎隻有自己聽見的聲調說:“現在負責總編辦車輛調度的錢福”

“錢主任呀?”

“狗屁,狗屁主任,舔溝子的貨”

背頭說,當他聽到張聞的死訊,他的第一直覺告訴他,是“是我逼死了張聞,是我逼死了張聞……”。背頭說,其實從張聞那天晚上喝完他的半杯白酒後,他已經認定,他將失去一位真正的朋友,同時他意識到了張聞不是告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