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青答應一聲,與他的直接主管領導一前一後走出飯店,剛到門口,從身後跑來法製部記者王泊,王泊喊:“文老師”,然後將文仲青拉到一邊,在他的手心裏塞了一張百元鈔票,文仲青不明所以,正要發問,王泊悄聲說:“讓薑總打的”,說完不等文仲青回話,轉身向KTV包廂走去。
文仲青衝向大街,伸開雙臂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將薑玫護送上車,就在薑玫關上車窗的刹那,文仲青巧妙而自然的塞進去手心裏攥著的一百元錢,不給薑玫說話的機會,自個大聲說著、笑著,祝福著一路順風、一路順水、一路注意安全的話。眼看著出租車離開,消失在霓虹燈深處,直至看不見為止,他依然在繞著手指說:“回家後來個電話啊!”。
文仲青返身往KTV走,剛到電梯前,旁邊沙發上閃出王泊來,討好獻媚的打開一瓶綠茶,遞給文仲青,文仲青故做驚訝的說:“怎麼還沒有上去?”
王泊說:“我們許主任叫在這裏等你”。
文仲青剛要說“走吧”時,突然聽見自己的電話響,拿起來一看,然後對王泊說:“看你們許主任多客氣,這樣吧,你先上,我這……”,說著退後一步接了起來。身旁的王泊見機也就邁過臉,盯著電梯門口一位一臉風塵,舉止誇張幾乎全裸的外國女人照片發呆。
文仲青邊接電話邊瞟著王泊,再次示意王泊先上娛樂廳。王泊左右張望一下,遲遲疑疑的對文仲青鞠了一下躬說:“文老師,那我就先上了”。然後像兔子一樣竄進電梯。
文仲青看著電梯門在眼前關上了,便放下了用以捂話筒的另一隻手,叉著腰,度著步,對著話筒說:“錢滿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今天沒有時間了……你等什麼等?……如果沒有稿子,就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遲到小心許然加倍罰你。……知道,我不給你說了嗎?我已經給薑總說了,正在給楊總建議著呐,好了,啊!……聽說陳實已經沒戲了,啥原因?啥原因能告訴你嗎?……不過告訴你,你還有競爭對手……哎呀,就這樣,噢,對了,你到前台看看,是多少錢,能結就結了……結了帳,趕快回去吧,啊。”
說著話,文仲青一手按亮了電梯上行按紐。
電梯門開了又關上,關上的瞬間,從那塊鏡子中,現出一個伸肩縮背的大腦袋。文仲青已經醉眼迷離了,所以沒有注意鏡子裏的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窯主——錢滿窯。
站在賓館門口的窯主看著文仲青一閃身,從眼前消失了,心中的那個狠就凝結成兩滴淚珠摔落在靖北四季春賓館門口的大理石地麵上了。
再說文仲青到了預定好的KTV包廂,隻一會兒工夫,裏麵已經烏煙瘴氣,鬼影幢幢了。文仲青找了個位置坐下,一看左邊是楊佑,右邊是魏靜,正對麵坐著許然,便不尷不尬的笑了笑,然後偷偷的抬起屁股,準備閃人,不料一旁的楊佑拉住了他的手。
“往哪溜啊?……接誰的電話了?”
“噢,是候老師侯得誌的電話”文仲青沒有說剛才的電話是窯主錢滿窯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