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如果有人接聽就見鬼了”在石岩的印象中,這句話是背頭今天第二次說出口了。
石岩和大老王同時露出驚疑的神色。
背頭不看兩人的表情,隻是淡淡的說:“領導們在圍著路強轉,誰還有工夫接你的電話?”。
話分兩頭,先表一枝,書中代言,這路強原來是《法製報》記者,政法學院的高才生,精通法律知識,又寫得一手好文章 ,《警報》成立之初,被王笑天挖在麾下,是《警報》攻城略地、分疆拓土的功勳元老。
在警報社以新聞為第一生命力的時候,路強無疑是《警報》新聞的先鋒官。毫不誇張的說,那裏有新聞,那裏就有路強的身影,路強在那裏,那裏就一定有新聞。
黑胖矮小的身材,一雙兩頭見光的運動鞋,身上永遠套著一個兜兜比他的指頭還多的黃馬甲,馬甲上的兜兜象百衲衣一樣,永遠張揚著,鼓脹著。左肩上垮著一個被摩挲得毛毛瑟瑟的灰白色的挎包,這就是路強入道後,前兩年給全警報社的印象。
後來因為經營困難,警報社最後發展到後期投入資金無以為繼的地步,深知底細的社長、經理們已經為資金的投入焦頭爛額,中層領導幹部們時刻準備著為《警報》敲喪門鍾。而不知底細的記者們,在幾個月沒有拿到薪水的情況下,仍然以新聞為原動力,在全市大大小小的事故堆中衝鋒陷陣。
做新聞的衝動一旦被點燃,那股熱情便以摧枯拉朽的狂熱,稀釋掉生活中諸多困難,包括缺設備、餓肚子,半夜依然會從被窩裏爬起來,風風火火趕赴新聞戰場。
路強就是這些記者裏麵的新聞狂徒。
後來,《隴川日報》與《曙山日報》合作,《警報》實行改版、改革。首先從記者中間抽調一部分,充當廣告業務人員,拿著印務車間發出的虛無的印報數量單,出工廠進企業、穿街過巷,開始遊說企業工廠在《警報》上投放廣告。
路強成了第一個“實驗品”,被抽調到廣告經營部,從事報業的“廣告業務員”,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也是他打死也不想幹的勾當。
路強的“下野”,純粹是因為他不懂“政治”,不把領導放在眼中所致。那天,他跑一晚上新聞,一覺睡起來,迷迷糊糊的趕到報社時,站在報社大門口迎接他的是一個五短三粗、頭大眼小的陌生人,陌生人盯著他看,看得路強有點尷尬,他想不起來這個人在什麼地方見過,又想不起來這個人是不是自己采訪過的那路‘神仙’。
禮尚往來,他也對陌生人“嘿嘿”的笑,同時說“早”。
不料對方竟冷冷的說:“不是我早,是你遲了”。
等路強跑到四樓一看,大廳門口一溜煙站著一排近10名記者。看到路強趕上樓來,一排記者全都舉起了手,齊唰唰為他鼓起了掌,掌聲讓路強產生一種找不著北的感覺。路強左右看一看,沒有其他人,匆忙間雙手上下摸了一遍,沒有發現紐扣錯位,褲逢拉鏈失職的事。並且大白天不該見人的東西蛇一樣縮在裏麵。深藏不露。還有什麼?除過穿著邋遢一些,全身上下沒錯啊!鼻子沒有朝上,耳朵還在耳朵的位置,眼睛也沒有動窩,做夢了?
難道昨晚做夢買彩票的事真的變成了現實?不會吧?。
他記得他對誰也沒有說中獎的事,隻是將一大堆圖案、顏色一樣的紙,塞進包裏,就偷偷的跑上了一條陌生的路。
“沒有記者知道的。見鬼了……我必須看看我前天買過的彩票,說不準我老眼昏花,錯把6當9了”。
後來,背頭說起當日路強的臭事時,對路強夢囈般的嘮叨引用有加。
就在路強走向他的那張破桌子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聲叫驢的嚎叫:“給我站到隊尾去,繼續歡迎我們的員工”。
路強轉頭看時,叫驢聲就發自肉丁一般精致的,和他似曾相識的陌生人口中。後來他才知道,那個肉丁就是現在的執行總編楊佑。
前麵說道:路強早起上班遲到,上樓時身後傳來“叫驢”狂躁的吼叫,等他轉頭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超短超胖,形似案板上被放大了肉丁,而那叫驢一樣的聲音就發自肉丁一般精致的,後來才弄清除那就是日後警報社的執行總編楊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