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岩和背頭胡吃海喝,互訴衷腸的時候,在汽修廠修車的大老王給報社總編辦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接電話的人,讓幫忙找一下陳總,結果電話被接轉給了總編辦主任錢福。
電話一通,大老王聽出是錢福的聲音,便準備將車輛損壞情況先向錢主任彙報一下,不料未等開口,錢福就說:“大王師,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現在,隻有發行部侯總差一名司機,我看這樣,這次從祈蘭回來,你把手續辦一下,直接到侯總哪兒報到,怎麼樣?”
還沒等大老王反應過來,錢福錢主任話鋒一轉、語氣一變大聲問大老王:“老王,問你一句話……背頭又打架了,對嗎?……因為打架才將采訪車弄壞的,對不對?弄壞了采訪車就躺在賓館睡覺是不是?”
三個問題,大老王隻有點頭稱是的機會。問題問完了,錢福“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大王師楞在當地,半天沒有回過彎兒來。
等他清醒過來,再次撥通了總編辦電話,這次,錢福直接接起了電話。不等錢福開口,大王師張口叫找一下陳總。結果,錢福連珠炮一樣說:“陳總不在……不是給你說了嗎,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車輛損壞的事,先維修,開好發票,然後我處理。沒錢,找背頭他們,誰叫他們惹事來著。財務室季總的電話我不知道”。然後,聽筒裏穿來了單調的盲音。
大王師對著電話聽筒“呸”的一口,然後惡狠狠的吐出幾個字來:“奶奶的,看你他媽舔溝子貨”。說完將電話再次撥了出去,電話一通,不等對方說話,他大聲吼道:“老子不稀罕那個破‘豐田’,誰誰……愛去不去!”說完啪,掛短電話,順手將手機通過豁牙豁齒的窗玻璃,仍進駕駛室。然後,開門上車,狠狠的關了車門,打火掉頭,一踩油門,采訪車屁股後拋出兩溜沙塵後,怪叫著衝出了汽修廠。
大老王把麵包采訪車開的像發瘋的醉漢一樣,一路喇叭,一路車躲人叫,一路撞向祈蘭賓館。車頭剛剛抵達祈蘭賓館大門,立即一個90度的急轉彎,破采訪車便直直的衝過馬路倒牙跳上了祈蘭賓館的停車場,眼看車頭要撞到酒店玻璃牆,大老王頭不伸,眼不斜,腳底輕輕一點,“嘎吱”,采訪車像抽了勁一樣,車頭緊挨著玻璃窗戛然而止。
賓館內外的禮儀小姐和飯店的服務員驚呼一聲,全部湧到停車場,大王師魁偉的身材已經跳出了破敗的駕駛室,轉身一個擺腿,“啪”的一聲關上了駕駛室的門,搖著一串鑰匙,昂然走進祈蘭賓館。
“西部牛仔”聽到服務員的驚叫,石岩也起身觀看外麵的變化,當他看到是大老王在耍怪時,又將屁股落了下來。看到大老王直直的衝著三樓的房間走去,石岩起身走到賓館大廳,急忙向大老王招手。
“大王師,這邊”
大老王虎氣生生的迎著石岩走過來,發現大王師表情有異,石岩猛然覺著向他走來的就是當年給背頭等開過采訪車的司機錢福。心中便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扭頭率先走到餐桌前。
大老王走進餐廳,後麵跟了一幫食客和服務員,眾星捧月一般將大王師送到石岩和背頭的餐桌前。
石岩將已經落座的屁股又抬了起來,並準備示意大王師坐下一起用餐。
石岩和背頭啤酒已經喝了十來瓶,但是點的幾個菜,除過放在石岩一邊的菜動了一點外,幾乎原封未動。
背頭一手撐著大禿頭,眯縫著眼問站在眼前的大老王:“來了!”
大王師看了一眼餐桌和餐桌上的東西,隨手抓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大口,啤酒產生的氣體和泡沫將大王師的嘴唇撐的溜園,半響後,大王師終於抑製不住,將一口酒噴泉似的噴了出來,並開始使勁的咳嗽起來。大老王邊咳邊說:“我……我……我給總……總編辦……打了電話……”
背頭坐直身體,對大王師說:“坐下,坐下慢慢說”。
大老王說:“我給錢福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們這麵的情況,最主要的是采訪車需要維修,但是這個雜毛讓我從你們兩個這兒拿錢,大概意思是,因為我們打架,才損壞了采訪車。這叫做‘無故損壞公共財物’,應該照價賠償”。
石岩一聽,立即火冒三丈:“王八蛋,惹怒了,爺回去把他的“燈”(眼睛)端了。老王,你就不會找一下季總和陳總……”
“能沒打嗎。不過無人接聽”大老王放下空酒瓶,從服務員手中接過筷子,邊夾菜邊回答著背頭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