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滸灣服務區與幾個“剪徑”的潑皮無賴打了一架,是他石岩當記者以來首次冒這個大不韙。雖然之前因好武勇鬥而小有“惡名”,但是,那都是因年齡的關係,幫助一些所謂的哥們,做一些所謂的“行俠仗義”的事,雖然每次事後總會或多或少得到楊佑等的白眼,但都沒有達到上崗上線的地步。今天打架可以用“采訪”的大帽子蓋一下,但是否可行,確實還不得而知。領導的心意說變就變,仵了他們的意願,搔不到他們的癢處,誰也甭想好過,更何況,警報社明令禁止編采人員外出“打架鬥毆”,如果違反命令,一切後果自負。
如果這樣的事,上溯三十年,遇到老爸石三爺,他會怎麼處理?
“八棍長龍”石老太爺殪後,與同年臘月二十八下葬完畢,三爺約見了住在山上大廟裏的苦心禪師,約見時,三爺的師弟,石老太爺的關門弟子高一擔也隨同去了。
見了苦心禪師,三爺施禮畢,遂朗聲說道:“禪師在上,曆來是父仇子報,勢在所迫,說不得要跟禪師討教一二。這是本處鄉民,及其三山五嶽前來捧場的江湖武林使者的意願。雖然,家父生前好武、好友,喜與人研習、切磋技藝……因此,老人家能倒在您的槍下也是他的幸事。話又說回來,這一場不打,難慰民意。打,我的本事我知道,要是我的師兄弟全上,以死相博,隻能顯得我們石家不夠男人,我們“擔子軍”不夠義氣。禪師,這一仗如何打,還請禪師示下。”
禪師沉吟良久,緩緩說道:“也難為你們的一片苦心和孝心。……唉!也是我爭強好勝,逞了匹夫之勇,誤傷了‘八棍長龍'老前輩的性命。……這樣吧,三掌櫃,明日我們還是比了吧,點到為止”。
三爺和高一擔告辭出來時,苦心禪師看著跟在高一旦身後的石岩,問孩子是誰的,高一旦指指三爺說:“是石老太爺的長孫,我大師兄的貴子叫石岩”。於是苦心禪師緊走幾部,擋住三爺的的去路,抱拳施禮道:“貴子在我和老太爺比武前已經見過了。看你家長子,清奇俊秀,是一塊習武的料。此事過後,讓我帶一段時間,也表示一點我的歉疚之心,好讓石老太爺的英靈安息?”
三爺苦笑一下,看一眼師弟高一旦說:“感謝禪師好意。犬子對習武之道一竅不通,並且受老太爺遺訓,石家自鄙人以下,將不再以武相傳。”
禪師歎息一聲說:“不傳是傳,傳是不傳,傳與不傳全在造化”
石三爺和苦心禪師的比武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進行的。據村中百歲老人石麥芒講,對於石家坡來說,那一天的熱鬧是空前絕後的。人們拖兒帶口,冒著紛紛大雪前來觀戰。
比賽的好壞優劣、精彩與否,眾說紛紜。
老百姓自然是看了一場大戲。
苦心禪師也是古稀老人了,其身法靈動,舉首抬足間顯出一股泰山北鬥的氣概來。
石三爺因有孝在身,一襲白衣,閃展騰挪間其身姿往往像幻化成的雪塊一樣,飄飄灑灑的回蕩在苦心禪師的身前身後。
三爺手下的“擔子軍”們,一片孝衣,圍繞在兩人的前後左右,天地間到處都是飄動的白色,絢舞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