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有血性的石家坡村的男人,曆來就有這種古風,除非家裏的男人死絕了,才可以讓女人在農閑時幹這些出頭露麵的重體力活。在這個時節,女人的工作就是呆在家裏相夫教子,做一些縫洗漿補的事。
石岩的老爸石三爺是他們那一帶闖江湖最遠、最久,收的徒弟最多的人。而且是最為村人和商賈平民敬重的人。
石三爺在外麵的江湖世事中打拚下了一片好聲譽,雖然揚了名立了萬,卻沒有給家裏營造一點點的家業。甚至眼看著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齡,膝前連個一兒半女也沒有。
眼看石家坡與中國大地的所有村落一樣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晨曦。石家坡人的日子日益好轉起來,跟隨三爺的幾個得力的幫手粘在老婆孩子營造的熱炕頭上,綁縛在自家的土地上,再也無暇顧及那種辛苦的“闖江湖”拜把子風餐露宿的生活了。
三爺準備東山再起,重組他的“擔子軍”時,應征和呼應者已是鳳毛麟角,回頭一看自己一無所得,險些耽誤了給石家傳宗接代的大事。這就有違石三爺的老爸八棍長龍石老太爺的夙願。
老太爺不得不收買了三爺的兩個徒弟,將三爺騙回家中,強行將三爺與取回家中五年未用的老婆鎖進一個屋中。石老太爺硬是在屋外的大院守了一個月。也與不明所以前來接應三爺的徒子徒孫們及其三爺江湖中的背把弟兄們交了幾回手,交手的結果是要麼被老太爺三言兩語打發走,要麼被老太爺的七式八招打爬下或者給嚇跑。
一個月後,老太爺打開莊院的大門,叫三爺滾蛋。
三爺抱著小他近二十歲的老婆,兩人相依相偎,看著老太爺不說話。
此後三年,三爺不再在方圓鄉土上統領他的“擔子”軍,而是一心一意服侍石老太爺和他的心肝寶貝——三娘。
雖然三爺與小他二十歲的女人是夫妻,但是,石家坡的村民,常常叫三爺的老婆為三娘。石家坡的村民說,叫三爺是尊稱和敬稱,而三娘則是石家坡村民對年輕美貌又心地善良本應該是三婆的愛稱。
自從三爺為“美色“所虜,將一幹弟兄撂給大院外的社會而成為一個見“色“忘義的偽男子後,石家的大門從此不得安寧,晚上常常有“貨郎擔”上門“投宿“,半夜鄰居就能聽到撕打殺伐的聲音。據鄰居們說,這其中有一個聲音屬於石老太爺。
每日晨曦,總有鄰居看到,不同的貨郎擔從石家老宅出來,與石家父子拱著讓著,一步一步退出村外。
每隔十天半月,三爺就給自己的幾個徒弟打聲招呼,將自己家裏雜七雜八的東西挑到街上賣掉,換回一些油鹽醬醋。
石家的日子就在這種充充實實、神神秘秘中度過了一年。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三爺石頂天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孩子--石岩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