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是艱辛,俞是渴望。她在這種情緒中備受煎熬。
她跟白欣欣的情況截然不同,所以完全不能理解白欣欣墮胎的舉動。
“你生下來吧,生下來我給你養,行不行?”她甚至不假思索,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用急切的眼神看著白欣欣,想從她嘴裏得出肯定的答案。
白欣欣仰頭看了看天,覺得周媛不可理喻。本想讓她過來陪自己做一個小手術,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強烈,竟然動起這樣的念頭。
看到白欣欣沒有回應,周媛又接著問道,
“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征求他的意見了嗎,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好不容易逃出婚姻的圍城,失敗的婚姻讓我遍體鱗傷,我不想再嚐試了,也不敢再嚐試了。這個孩子是個意外,我不想不負責任的把他生下來,讓他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裏。”
說著說著,白欣欣有些哽咽了。周媛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
她默默地跟著白欣欣走進門診樓,一句話也沒有說,或許她理解了白欣欣的處境,畢竟她們不是一類人。
這種手術,醫生每天都會碰到,技術成熟,但是態度不好。因為他們認為做這種手術的,都不是什麼正經女孩子。所以,時常冷麵以對,有時還會冷言冷語一番,陰陽怪氣地囑咐他們,年輕人要自重自尊自愛,不要貪圖一時爽快,毀了自己的身子。
白欣欣雖然特別煩他們婆婆媽媽的說教,但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默默聽著,偶爾還要給出回應,表示自己已經吸取教訓,記住了教誨雲雲。
天剛擦黑的時候,周媛攙著白欣欣慢慢地走出了門診樓,一路無聲。
她們的背影讓駱晴天看在了眼裏,他隻是看著眼熟,尚不能確定前邊的人就是上次跟馬拉一起來醫院的白欣欣。
他看著背影正出神,柳葉從他身旁走過,拍了他肩膀一下,問,
“看什麼呢?哎呦,美女呀?”
“哪兒呀,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拿不準。”駱晴天呆呆地說。
“上前看看不就得啦。”說著柳葉拽著駱晴天的胳膊往前跑。
白欣欣剛做完手術,低著頭,捂著肚子,一步一挪,走得很慢。他們倆一陣風似的從旁邊跑過去,然後回頭一看。
兩人都認出了白欣欣,又都叫不出名字,隻是滿臉驚訝的表情。
駱晴天把柳葉拉到了一邊,說,
“沒你啥事兒了,趕緊回去吧,一會兒護士長該找你了。”
柳葉還在咿咿呀呀地比劃著,“我認識那個女的,她叫那什麼來著,上次還一起吃飯呢。”
駱晴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聽她解釋,把她推到了門裏。
駱晴天撥通了馬拉的電話,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馬拉,他說,
“你那個未婚妻來我們醫院了,有一個女的陪著。看她的走路姿勢,我覺得她是做了墮胎手術。”
馬拉靜靜地聽著,沉默不語。他雖愛孩子,但顯然沒有做好迎接孩子的準備,如果她真的墮胎了,那就順其自然吧,或許也不是壞事。
“你說話呀,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想說點什麼嗎?”駱晴天急切地追問。
“白欣欣她自己做的決定,沒跟我商量啊。不過,也許她是對的。”
“也許吧,但她應該征求你的意見的。”
“哎,來的糊塗,去的糊塗。從頭到尾我也是稀裏糊塗,或許白欣欣才是最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