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歌唱到高潮部分,我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跟著哼唱起來,雙手隨著曲調打節拍。我剛來不久,這種難度的歌曲我是唱不上來的,但是跟著打打節拍,哼唱幾句還是沒問題的。
一曲離歌唱完,大家已經暫時忘記了不開心的事情,完全沉浸在了美妙的節奏當中,雖然我們這對這些音樂很熟悉,對這些節奏了如指掌,甚至有些想吐了。
可是跟姐妹沒出來唱K和陪客唱歌完全是兩碼事,陪客唱是看人臉色,說不定還要被吃豆腐、挨罵;和三五好友唱K則完全不用擔心那些,想怎麼唱就怎麼唱,隨心所欲,我們這些外表光鮮的所謂公關們隻有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才有自我,才能想唱就唱。
看著大家點歌、唱歌、手舞足蹈,我也跟著開心,真的,我們真的是壓抑太久了,就是這樣的小聚,我們都很少有機會。屬於我們私人的時間本來就少,而且如果我們白天盡興了,那麼晚上就打不起精神來,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被琪姐一頓罵,搞不好還要受點皮肉之苦。
所以,我來這麼長時間,很少看她們出來聚聚的。白天要麼是睡覺,要麼就是去購物或者美容,臉蛋兒是這行業吃飯的家夥,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才行。每個公關每個月花在美容保養上的錢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錢是好賺啊,但花起來也快。
這就是為什麼弘金壹號有一些公關一把大年紀了還得濃妝豔抹、搔首弄姿地去陪客、接客,那是因為她們平時大手大腳慣了,根本存不下錢來,隻能繼續這樣的惡性循環。
所以,大家能開心就盡量開心咯,再也不用看那些臭男人的臉色了。
陳燕唱完那首離歌後,拿起手機一看,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不知道接了一個什麼電話。幾分鍾的功夫就回來了,這一前一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陳燕的臉上寫滿了興奮、激動、期待。
她這是怎麼了?
她見我一個人,湊了上來,開了兩瓶啤酒,把我們的杯子都倒滿了,二話不說,就連幹了三杯。
我見她有些莫名其妙,我奪下她的杯子,問她:“怎麼,在那裏還沒喝夠啊,來這裏,還想著拚酒呢?”
陳燕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嘴裏嘰裏咕嚕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因為包房聲音太吵,我沒有聽見。我挪到她身邊,她也靠了過來,在我耳邊悄悄地說:“小曼,我要出頭了,我被導演看上啦!哈哈哈……”
我那時候一臉懵逼,什麼都不懂,不明白陳燕為什麼這麼高興,這有什麼值得可高興的。我哪裏知道,陳燕為了這一天,她足足等了三四年了,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罪,才換來這個機會的。
不過,我聽得出,陳燕是真高興,那種溢於言表的喜悅神情,我來這裏,從來沒有看見過。
就好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好像久居黑暗中忽然投來了一束光明;就好像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重新發現了人生的意義一樣。
總之,這時候的陳燕是幸福的,她的眼神騙不了人的。